拂拭尘埃(一一二零):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在《飞跃创伤》里,作者这样写:治疗师的爱是一种苦涩的爱。在践行爱的同时,他们收获的,往往是投射,甚至是攻击。即便如此,你仍然要鼓励人们表达心里的愤怒,因为愤怒如果不能得到表达,就会指向自己。”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白天的时候

日头是暖的

照在云朵上

上面是橙黄的

下面是烟蓝的

夜晚的时候

月亮是冷的

照在云朵上

上面是青白的

下面是橘红的”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律师资格领证感怀

人过三十再学艺

努力付出更加倍

资格获得是新人

专业精进报社会”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上半年我遇到了上帝给我开的几个玩笑。客户欠款,外贸下滑,老公病倒,楼上装修,内心吵闹。原来生活也有如此累人的时候。感谢我的同事们,他们依旧努力工作,在我几个月不去办公室的情况下,他们依旧工作有序,案件按时,进度迅速,现在,我们的AA业务已经取得不错的成绩,BB业务都已经开启并完成大部分工作,感谢CC医院的DD医生,老公头晕不容易找的根本病因找到。感谢医生,客户,同事,你们依旧信任,我们感觉生活依旧阳光,我们一起向好。愿大家开启美好的下半年!”

合上一本书(“黑塞书信集”(德)赫尔曼·黑塞(Hermann hesse)著;谢莹莹,王滨滨,巩婕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其中写到:

“如果有什么能让世界病愈,让人类复原并得以净化,就是那些不屈从于强权和贫贱的人,那些为了尊严可以抛却生命的人,是他们的作为,他们的苦难。”

“人们应该习惯不再希冀。但我仍希望我的信能有什么办法到你的手中,而且,这不会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

“文学是一份危险的事业,与传道一样危险。好的文学家不能把自己当作一道光,也不能自以为能带来光明。他只能是一扇窗,永恒之光在顺适之时,会透过它找到通道。”

“这封信打开了一扇窗,透过它我看到了您的生活,那里有思索、专注和责任感,虽然仍免不了危险和痛苦,它们无处不在。”

“大多数的知识分子,德国自俾斯麦时代以来一直都是这样,都沉默不言,明哲保身。其中一些现在已经忘了自己也曾因颇识时务而得到过好处。”

“他通知我,在德国,应当重新被人们听到的那些声音里,不会有我的。这个人可能私下里怀着恶意,也有可能找不到方向或者过得太舒服,不想再补救这句话。这一切都让人反感,确实是。,,,与别人相比,我不会那么容易成为民族主义者。我的家族本来就有多国血统,适合多种信仰的传播,,,我的外祖父和父亲本来就不可能成为民族主义者,不过还是需要再用一代人才能澄清这一点。,,,我经常为自己已经年迈衰老而感到高兴,,,我(从一些来信)感受到了很多思索,很多美好的愿望,很多惨痛之后的彻悟,所以我不能放弃希望。”

“我的晚年并不美好,可我们仍然想给这个世界一些好东西,比如自费出版物。”

“仅靠勤奋(就是能细致地坚持做完)是产生不了艺术品的。而外行与艺术家的区别就在于,外行通常满足于最初的灵感,讨厌再做语言上或旋律上的打磨。真正的艺术家却喜欢将自己的工作做到臻于至善,即使这个过程要求做很多修改。”

“你们不能要求那个被德国人抢掠、玷污、毁坏的世界有什么好心情去想德国人中的好人所遭受的痛苦。绽开的伤口到处都有,我们也有,我也有。”

“我想说的润色和修改当然不是指尽量向榜样或偶像靠近,而是说去穷尽每首诗自己的、独特的各种可能性。”

“作者越老,就越是要求精确和真挚,只说他的确了解的东西。作为人生的一段经历,尽管他以前对女性了解颇多,但对于半老的人和已经老了的人来说,她们有离得很远,变得神秘了,他不敢妄言,也不敢相信自己对女性还有真正的了解。而男人的游戏,尤其是精神上的那种,他却了解得十分透彻,那才是他自己的田地。(这段,用以解释“玻璃球游戏”中没有女性人物)”

“从您的信里我得出个印象,您绝对没有走错路。,,,说到书和阅读,必须区分在学校学习时要读的书和个人的、自愿的阅读。对于后者,如果任何一种读物没能天然引起您的兴趣,我建议您千万不要强迫自己去读它。每个年龄、每个阶段的经历都自有其需求和法则。”

“我们如今不再是什么祈雨师了,认为新的就是更好的、更完美的,认为世界历史就是不断的进步,19世纪在别的事情上都挺聪明,让自己相信这一点就是它最大的愚蠢了。”

“一切活着的都是变化,而不是存在。文化,也不是完成的、结束的,不仅仅是要去继承、保护或抛弃、毁坏的。文化会一直活着,一直作用着,一代人能让它在多大程度上成为自己的、能让它有多少生命,它就是多少。”

“我们俩走上了相反的道路,你走向远方,走向广阔天地,走进公开的斗争;我在一种深刻的精神上越走越窄 在我这儿,人数并不重要,这种精神上的深刻只有个别人分享,对我来说,这些个别的人正是我的关切。”

“德国的困难离结束还早得很,,,做了这些就别指望有什么好结果了。我只是担心德国人对真实发生的事知之甚少,对自己要一同承担的后果知之甚少。”

“我们的双亲给了我们很多,包括矛盾和困难,我们继承来的东西并不简单或容易,却是丰富而高贵的,它唤起我们,让我们去担当,当大多数人都听信口号的时候,它还经常帮助我们睁大双眼,明辨是非。”

“有时候,我觉得1914年以来的战乱就像是人类在做一次巨大的尝试,想粉碎过度组织化的国家机器那层铁壳,但总是不能成功。”

“这也往往就是一生工作的结果:没有标杆衡量它的价值。我们这些从事艺术的人,夸张一点可以说:我工作的价值就在于它给我创造了多少欢乐。”

“我们这种困难的方式就这样存续着、传承着,把生活变得比它本来的样子更艰难、更有趣。总有人想诅咒这样的生活状态和它的影响,但生活总是因此而美好。”

“我只能希望,尽管有这么多艰难,您还能有风轻云淡的心情,能放下自己,人在困境中必须要有这些,这种困难就像一个人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行将崩溃,忽然有那么一幅画、一朵花、一个眼神将他打动,他被深深吸引乃至于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所有的沉重又再次平衡了。”

“自6世纪以来,纵观整个中世纪,大多数寺院不单单是修行避世的场所,还是文化的家园,是一切学术、音乐和教化的家园,也是看顾老弱病残的地方。”

“我作为作家,工作的全部意义就是:在常规和标准面前,保卫并加强个人性,最难的莫过于把人们用画和文字多次表达过的东西,言简意赅地复述出来。”

“如果在别处我们找不到同伴,至少还有丰富的、永不枯竭的选项,我们知道永远都会有人是我们的同伴,任何时代、任何民族和语言里,书籍里、思想里、艺术品里,都有他们在表达。

努力想跟其他人一样去过所谓真实又健康的生活,肯定不是全无意义,但最后这些努力会一再带我们进入一个世界,它的各种价值和标准,我们在心底不认同。我们在途中所获得的,又会从手中散落。

除此之外,还有向我们敞开的大自然,它没有成规,只向那些赤诚的人、懂得体察入微的人开放。”

“我不建议你去当作家。我觉得,要是一个人放弃自己最喜欢的事,选择一份不好不坏的职业来谋生,并恰恰因这一放弃而从中找到那种迟早会生出诗意的沉静,也是可能的。”

“有时候,高尚的人面对命运的血腥残酷无计可施,只能筑起一道屏障,将自己与世界隔开,人们管这道屏障叫精神错乱。最伟大的、在这方面典型的例子是:荷尔德林。”

“我不相信人类的未来会更好,我不相信人类有什么更好更坏,它从来都是一个样。但,在有的时候,邪恶闯入人性时,并不总是表现为犯罪或癫狂,而是表现为公开并伟大,它制定政策,把整个民族一起拖进去。这,正是我们眼下所经历着的,它会过去的,此外对它没什么可说。”

“哎,我对这些都无所谓,我对将军没什么意见,我想将军们可能都是这样,只要他们别有元首那样的天赋就好。”

“人们可能会问,这个作家怎么想的,会为了几行诗花这么多心思,浪费这么多时间。对此可以这样回答:作家所做的事,乍看可能没有价值,因为他写的诗不太会成为流传千古的精粹诗篇之一。但相比现在世上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这个怪人做的事更好,造成的损失更小,更无害,也更值得向往。他写出诗句,把词语串在一起,但他没有开枪打人,没有放炮弹,没有散播毒气,没有制造军火,也没有击沉船只,这些他都没有做。”

“历史上只有思想史是美好的,在恶之机器的运转中,美好的东西只是怪异和迷思的瞬间,它们无论怎样总是会存在的。,,,我们还是要努力活下去,要佩服花儿,千万年来,什么也阻挡不了它们年年在草地上绽放;与此同时,多少王国、朝代、国家都被雨打风吹去,再也不会复生。”

“作家越是向这种趋势(成为战争的一份子)让步,战争就越有理由来支配他,他就更加远离创作,而对于创作来说,原本就不该存在“时效”这个概念。”

“每天我的注意力都被时事耗光了,我说时事不是指看报,我很少看报,而是指每天案头信件里传来的时事消息,遭受战乱的人,流亡的人,逃难的人,还有其他各种人的遭际,告诉我关于战争、死亡、穷困、离丧,关于不公和暴力的时事。,,,我会等到明天,但明天,以后都不见得会变好,年龄不是敌人,不用去抵抗它,更不用为它羞愧。”

“年轻人不论从事什么工作,不论对工作有什么样的理解,有多努力—他总会从少年时各种狂乱的热望进入一个组织严密、僵化的世界里,而且会屡屡失望,这种失望本身不一定有害,清醒也可能意味着胜利。但大部分职业,尤其是那些高级职业,现在靠的是人本性中的自私、胆怯、贪图安逸。只要别太认真计较,低下身子,乖乖听上面的话,就能轻松胜任;可如果他要的、追求的是劳作和责任,那就会十分艰难。”

“在这一点上,我赞同您的看法:宁可不靠艺术创作吃饭,也不能在艺术和功利的世界之间做出妥协。”

“唯一的安慰:逝者永存于他们留给我们的最纯粹的记忆,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与我们一起活着。有时候,比起在世的人,跟他们说话、商量、讨教反而更好。”

“一切都进行得很麻烦、很缓慢,人就像在黏胶里迈步,因为一切都得费尽周折,通过牵强的暗示才能达成一致。”

“过去的几周,我尝到了不少甜头。过个六十岁生日(以前可没有),忽然世界各地都有人对你好言好语,夸你是个好样的,人就这么着坠入一团和谐和温情之中,几十年前就断了来往的人忽然又笑容可掬地出现在眼前,与你亲热地嘘寒问暖—最后,你有点难堪地、傻傻地回过头,看着熟悉的世界,发现它一如既往,从来都没有什么和谐和善意,它有的完全是另外一些东西,然后你可能觉得,庆祝六十岁生日时动的那些感情,或许只是一波衰老。”

“至于什么样的艺术是应该被创造出来的,人们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可惜整个问题只跟批量制造艺术的商人有关系,与真正的艺术家却毫不相干,因为艺术家面前根本没有选择,让他知道应该去创造点什么。,,,有一点:我活了六十岁,写了二十本书都没能说清我的创作有何意义,又怎可能用一封信说得清呢?不管这信写得有多长。”

“如果不是我的私人生活中也发生了这种事,我可能会嗤笑。种种看似已经解决并克服的状况和问题一再出现,人们变得有些厌倦,也多了点耐心,但从中学到的并不多。显然,人类并不善于学习。”

“艺术并不为观念服务,而是为生命,它们的功能如同睡眠与睡梦,它们并非人们的伦理导师(宗教和各种唤醒良知的人物有这种功能,我把您归于这类人物),它们为生物性的欲望服务。”

“这个没有支撑、欠缺精神的国家是在战后的枯竭中凭空产生的。革命阵营中几位有思想的人物被谋害,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民众同意此举。法庭不公正,官员不在乎,百姓幼稚无知。,,,自那以后,我的希望早已破灭。德国的未来是布尔乔亚化,对此我并不厌恶,只不过说到底,这个民族失去了大好机会,并且在那之前,肯定会有血腥的白色恐怖浪潮出现。,,,一千个德国人中,至今仍然有九百九十九个人不知道德国对战争也该负责,他们认为自己没有打仗、未曾战败,也没有签署“凡尔赛合约”,对他们而言,这合约是晴天霹雳,是一场阴谋。”

“这就像蜜蜂总是飞向花儿,总是跟随着那暗中的吸引力去获取一滴蜜汁,蜜蜂与花的关系从不深入,也不会有思想性,它飞回家,酿造蜂蜜,它这么做,并非出于什么高尚而有意识的动力,而是出于一种强制性,因为那是它自己达不到的生命意义、蜂巢、未来与后代所要求的,因为它必须服务、必须尽心献身。”

“事情只能是这样,我们不会获得天上掉下的馅饼,任何事情都必须付出代价,以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的血。,,,不要失去勇气,我们总要不管艰辛困难一再尝试去做事。死亡和安静会到来,这是肯定的,在此之前,我们要玩游戏,我们要尽可能地努力尝试。”

“那些您认为诗人应有的高尚特性、任务和目标,那种忠于自我、对自然的敬畏、做好为一种任务做出不同寻常投入的准备,以及那种对自己从不满意、为了一个句子再三琢磨、为了结构好的诗行而彻夜不眠的责任心——所有这些美德(如果我们愿意如此称呼的话)并非只是真正的诗人的特性。它们是真正的人的特性,是未被奴役、未被机械化的人的特性,不管他们从事何种职业。,,,如果您不把闯劲和成功、钱财和权力作为生活目标,而是在自己内心建立起外部无从动摇、诱惑的生命,那么您即便还不是一位诗人,也已经是诗人的兄弟了。,,,今天,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都把个人品格当成自我目的加以拒绝,人们不培养具有天赋的个人,而专注于培养正常的、健康的、能干的普通人。”

“你现在经历的是一场非常大的失落和震惊,不过这是你内心一种真实而纯粹的经历,虽然痛苦,但如果你彻底经历它,那么它现在并且永远都是有价值的。对我们的灵魂有害的,并非失去和痛苦,而是能够给我们带来虚假幸福的失望。最好的情况,它是缓慢的、可以忍受的,我们只能接受,但是它会死去,同时使我们的灵魂和生命的一部分跟着死去,我们之后会有点贫困可怜,然而在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大痛苦之后,我们其实更加富有。”

“今天,比较高尚的都得死亡,因为他们拥有警醒柔软的眼睛、耳朵和灵魂,不能用高音喇叭和汽油毒气喂养。高尚的动物灭亡时,蠢蛋就胜利了,它没有任何要求,自我感觉良好,只会如此一直蔓延下去。”

“我自然不会认为您会为您的污蔑悔改,对您来说,任何思想上的事情,如真诚、干净的讨论等都不重要。您已经预先对您不喜欢的对象打上不公平的烙印了。,,,这种不诚实的思想,将会像在一战时一样,在下一次战争中愚蠢而欢呼着为不管多么糟糕的政府决策服务,也将会如同1914年至1918年那样,把德国带入同样的孤立和崩溃之中。”

“文学作品并非生活的抄写,而是对偶然事物的浓缩、集中观察、概括,使之成为典型的和有效的。”

“个性生成于两种相反的力量,即强烈渴望自己的生命与适应外界要求。”

“可惜这儿太贵,人也太多,对某种意义上的奢华氛围我其实总有点羞愧的感觉。在真正的有关人的事物上,自然无须任何奢华。这里既没有地方也没有安静,到处都是闲聊、音乐,所有我们不需要的时代的舒适污染了空气。不过这些都是阿罗萨的情况,外面的山里虽然也有人,不过阳光、白雪和微风中,他们并不上山,大多数人,甚至柏林人,在外面也会变得更友善、更有童稚气。”

“我后来基本的思想和对生命的信仰与以前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认识到,所有高尚的人格、所有人道主义和理想,是多么孤独无助地立在世上,故此我必须更加有意识、更加带有激情地表达我的见解。”

“最近一段时间里,我觉得有所欠缺,而且越来越觉得欠缺,欠缺的是安静、默想、内省、工作的氛围和隐居生活。,,,现在我有种感觉,觉得几个月来我一直坐在汽车上跑动,把许多图像叠放在自己身上,以至于现在我的灵魂看起来如同一块平板,上面层层叠叠放着千张照片。”

“作为艺术家,即使我们经常怀疑自己,觉得自己的天赋和才能小得可怜,但只要自己在某处坚持忠于自己,做只有自己能够做出的事,我们的生命就拥有意义和任务。”

“我们必须,也允许自己相信,神对我们每人有着计划和目的,这是我们自己认识不到的,只是偶尔会预感到。”

“我谢谢你信里夹着的画,我特别喜欢它。即使全世界不理会我们而沉浸于拳手的比赛,我们还是能够为彼此理解、彼此相爱、互相赠送小小的作品而感到欣喜。”

“我完全不可能接受这种公开的荣誉加身。我生活在社会之外,必须以自己的风格过我的生活,要适应外在的世界,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诗人并不依靠对读者吹奏美丽的笛声而生活,他仅仅依靠通过语言的魅力把自己的本质和体验表达出来,解读出来,不管是美妙的还是丑恶的,好的还是坏的。”

“如果我愿意听从外来的声音,那么我一生就做不成什么事了。如果我的生命不是一种危险的、充满痛苦的实验,如果我不是一直沿着深渊的边缘行走,并且感受到底下的虚无,那么我的生命便会失去意义。”

“在一定意义上,我完全不看重现实,否则我就得上吊了。”

“我并不觉得那段时期是遗失的天堂,而是童年时期,失去它,回不到它那儿去,是当然的事。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生活远远比现在舒适快乐,我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时候了。”

“我把聪明的思想仅仅看作一种游戏,面对生命我除了肯定、臣服、接受外,其他的都不承认。,,,我结婚并非出自我的内心,我并不主动,我只是完成命运的安排。”

“人应该有耐性,每天也会有磨难,这个我知道,然而这帮不了我。,,,如果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要自己说服自己,或者让别人说服自己,五是双数,一次是没有存在过,只要有一点儿耐心,一切都会变好,这是毫无意义的。”

““悉达多”用印度外衣包装着,并不表示印度思想对我仍然重要,正是当印度开始对我不再重要时,我才能够将它描绘出来。我发现能够描述的,正是那些从我生命中告别、离我而去的东西,向来如此。”

“我认为一切疾病,甚至手臂或腿部的骨折也来源于心理。如果你不总被自责、被义务意识所折磨,如果你在一些有好感的人中做你高兴舒服的事,那么你即使两片肺叶坏了,也比你拥有健康的肺、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或应该怎么做,要快乐、健康、珍贵得多。,,,我认为绝大多数情况下,肺病疗养带来的身体健康比它带来的心灵与生命活力的损伤要少得多,因为没有比长时间只关注自己的健康更加不健康的事。”

“所有智者知道的是神学家无法获知的:今天的谋杀犯与浪荡子明天可能成为圣人,而高尚者与传道人可能成为社会害虫与毒药。,,,有的人属于那种“总是想作恶,却总是行了善的那种力量的一部分”。相反的事也有,有无数人想做好事,而做出的几乎永远是坏事,对生命施以暴力,使神丰富的世界变得贫乏。”

“她写过一封信,用过分古板的观点和道德说教讨论我少年时最初写的诗集,那是我少年时代最为沮丧、最为可耻的经历。,,,是她那时对我的道德说教促使我走上今天这条路。”

“您可以想想一个问题,比如战争爆发了,个人应该服从国家置于一切之上的法规,去杀人,去开枪,还是应该依从内心的不安,知道杀人从不会带来益处?当然,只有比较进步、比较温柔、比较高尚的人士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庞大的民众犹如羊群,他们需要法规,需要标准的指导,他们会盲目服从。不过个人会受到召唤,以后会出现大众受到召唤的时代。,,,许多人觉醒了,因为外部存在着如此恶劣的领导和规则,他们如今转而寻求内心的引领。”

“说到底,对于我们每个人,整个世界就是纯粹精神性的,这往往有助于我们避免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画画仍然是我最大的慰籍。今天我也会带着素描本出去几个小时。出去还有一个目的,我可以到晚上才需要在壁炉里点火,可以节省许多柴火。”

“不要痛恨敌人,不要把罪责全部归于敌人,不要因自己的苦难总是要敌人承担责任。这是对每一位关心人类、关心人类未来的人的要求,是一种戒律。做到了,他就从战争中获取了一些,一些有益的新东西,即使尾部虚的;违背了,他这些年里可怕的灾难就白受了。”

“你和里尔克相识了,多好啊。他肯定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如果我在南边也能够见到他,我会很高兴。”

“必须与那些内在未能解决的古老问题厮打,打得头破血流。格斗不是为了消灭它们,而是为了理解它们,把它们用语言表达出来。我早就不相信善与恶的分别,而觉得一切都是好的,连我们认为是邪恶、肮脏、残忍的东西也是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认识到这一点。,,,我们的幻想在我们的清醒和梦中让我们感受到罪犯与兽性,我们越是不怕它们,我们在现实中,被它们毁灭的可能性就越小。”

“如今,德国战败了,我们这些诗人、作家忽然又存在了,而在战争期间,他们恨不得用石头把我们砸死。,,,和平终于来了,这值得高兴,管它是什么样的和平。”

“我认为这样的事,即德国一如既往认定自己永远是对的,别人永远怀着恶意,最好从未发生。我们如今正在为此赎罪。,,,我的想法是,人应该对自己不宽容,对自己严格要求,不去要求他人。,,,相较于成为战胜国,战败了的德国比较诚实,比较干净,这一点,我的看法与你相同。”

“我与那些被我称为半吊子或追名逐利之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确知,我的脑子和我的过往经历引领着我去做什么、去为什么服务,而我也会专心致志地去做。有可能这是错误的、没价值的,但那不是我需要考虑的。,,,我必须知道我的精力和任务在何处,我的做法和行为或许只会非常缓慢而间接地产生影响,对眼下也没有任何助益,但这不会阻遏我的行动。”

“战争让我与世界的关系有了极大的改变,如同每个人一样,只是我没有被政治化。恰恰相反,外在世界与我的内心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离得更远了,我只关心内心世界。”

“一切事情都是这样,当人们有勇气和意愿为某件事奋不顾身时,事情就会成功。,,,民众一向愚昧无知,当他们有机会在耶稣和谋杀犯之间选择时,他们选择了巴拉巴(强盗)。”

“院子里落叶满地,我没时间去打理。在我罕有的一点空余时间里,我会读一读“堂吉诃德”,几乎是偷偷读的,还带有良心的自责。”

傍晚,在超市外面的地坪上,一架飞机正在头上走过。看着它,由小变大,然后消失在建筑物的背后。它不在了,头顶上的天空才更加让自己觉到惊讶:白色的、立体感的云,所衬托出来的高空是那么蓝,蓝到让人目瞪口呆。

我在等你的晚餐,一碗粉。你爷爷的电话进来,他在那头那个兴奋啊,关于你哥哥和那个姐姐。他说这是好消息,实有必要及时通知一下我。是啊,虽然我早就知道了,还是把那碗粉放在地上、两脚之间,站住,听他讲。同时告诉他,我先前已经知道了,先前有跟你小爸爸说:今天晚上,请老爷子少吃一口,以示庆祝。他听到那“少吃一口”,笑,说他有提议喝点啤酒的,你小爸爸说不喝。他说的,当然就是稍前小爸爸当面告诉他的,比我先前收到的讯息要多一点。

同时,又比我所收到的讯息要少一点,比如他好像并不知道这天你哥哥已经去上班了,肯定地他不像我,看到了你哥哥的第一个工作餐的模样。那是发生在中午的事情,我见到时,回过去一句:“学生年代的结束,工作年代的开始”。

后来,也就是你吃完那碗粉之后,我们出去溜达。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跟你说起,你晚点是否还要复习、为明天的考试,如果你像我多点呢,那就是不看了;如果你看呢,那就是像你妈妈多点。你笑,说你不看了。我笑,在肚子里,这个像我多点。

后来,有你和我一起笑的,突然从头顶上浇下来雨。起先觉得了点滴,等到我开口说下雨了,也就几秒钟之间,就往下浇了。赶紧快走,朝前。你哈哈大笑,因为我说我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了。赶去了一个滑滑梯,我让你和我一起钻到它的肚皮底下,躲雨。有些憋屈,有些乐趣。雨停了,钻出来,往前走去不到十米,有个大棚子。感叹一句:早知道。你笑,说你知道这的,若不是被我召唤着钻进那下面,本要来这的。我笑,说我那时不知道有这。

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2023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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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拂拭尘埃(一八二) 2020.12.18

晚上,在屏幕前。她在忙着她的什么,我看到音乐老师发的一条消息,关于口琴战队。问她,这个是不是吹得不好的,需要加强训练?还是,吹得还算好的,需要加强训练?因为入选的几近班上的一半,她在其中。她说有比这更差的,有比这个更好的。看她那样子,估摸是属于上半区,恭喜一下。

很少见她吹的,偶尔听到,会觉到喜欢。有一次,就是在觉察到这样的喜欢之后,提议她每天至少吹十分钟,权当是给我的奖励。她笑笑,不置可否。有一个晚上,在临睡前,她还在吹呢,欣喜一阵,后来才知道第二天要考试,她属于临时抱下佛脚。欣喜换成窃喜,甚至有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是会听到她吹,在考完试之后。那会她在看动画片呢,屋子里传来她吹的口琴声,听到时觉得那么悦耳、赏心。家里很少有其他的声音发出,除了三个人嗓子发出的之外。时而会听到她在古筝边上停留一下,奏响一段旋律,在她上床睡觉之前,那声响很美,于我而言,听到时,觉到一种欣慰。

她没忙着做作业,在看着她的闲书。我想起来要查一下,先前在跳绳的地方闻到了香味的那花。我猜那是夜来香,我也在这么猜的时候,在她身边走腔地哼唱了一句:夜来香。那似旧年代大上海的声响。她就笑:你唱得太难听了。跟着她笑,无非就是逗乐。查到了,果然,我们遇到的是夜来香。

在那些天,气温尚高的日子里,夜来香在晚上绽开着,散发出有些怪异的香。那时,每一朵都刚劲地张开着。白天去察看,大多都闭起来了,还有一些像是开着,那估摸也是开到尾声,将要凋零,都无力在白昼收起的。在这些天,气温猛地降下一截,先前众多的花,悄无声息变得隐没,脱落掉。

晚上,提前告诉她:明天早上,吃面条哈。惯常是麦片的,她闻到了味:明天,谁过生日?你奶奶。她听到,抬起头来,眼睛看过来,露出有些惊奇的神情:你记得啊?怎么你和妈妈的生日,我记不得?笑一笑,看着她:等你到我这么大年纪,你会记得的。这么一笑,将老少两个连接在了一起。

冬天来了,在这座城里,几无察觉,只能够借着他人的眼光,看到一些地方进入这个季节的景象。在湘西的那个西北角落,在那高过一千米的八面山上。我看到了白雪,看到了黑猪,看到临近年关,那些平日里自由自在地在山林中逡巡的黑猪,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转换成了人们贡桌上的牺牲。

这就是生命。起先看着会觉到有些残忍,看着看着就学会了欣赏:在这些生命的这个演化过程之中,所显现出来的正是生命本身。去年的杀牛的画面,她在我的屏幕上看到了,她看了说有些残忍,她还是很高兴她看到了,我还是很高兴她能够看到。就像早先,我们站在街边,看杀鸡,看剐羊。

晚上,妈妈说起了轮回:你们两个手上有很多条生命,比如你们养的那些鱼,那些青蛙,你们下辈子恐怕是做不了人。 她听了,只是笑:你这是迷信。妈妈继续说:本来在你之前,我们还有一个的,如果生下来,跟你哥哥差不多大,那个大概也是你来着。她更笑:怎么可能?投胎两次到你这。

听着她们两个斗嘴,想起:八面山的那些猪,它们的前生会是什么,它们的来生会是什么?听着她们两个斗嘴,想起:生前像她妈妈这样有些旧传统的惯习的她奶奶,她的前生会是什么,她的来生会是什么?想起:我的前生会是什么,我的来生会是什么?何以自己能够串接在祖孙两个之间呢?

小猫花贝的故事新添了:黄老邪慢慢地康复过来,在基地的医院里。医院联系了小麻点,小麻点来看他了,还带了一只伺候他的猫。老怪见到小麻点,自然觉到高兴,高兴之余,不免客气一下:你忙得很,没必要跑来看我的,我待这里挺舒服的,它们对我很好。小麻点见到他真得挺好,放了心。

两个一起吃了个午饭,小麻点就回去了。老怪边上多了一位专职护理,他的起居变得活跃起来。没事了,他在医院的院子溜达,问话听话。他打听到了,那天是D小组的四个成员救了他,他让医院帮忙递话,要见见这四个,当面感谢一下。过几天,这四个来了,三位帅气小伙,一位俊俏姑娘。

老怪请大家吃了个饭,他一一问了各位的情况,家乡哪里。他知道了东东来自西特,就特意跟东东提起了他自己来自花特。他这么一提起,加上他先前已经报过自己的大名:黄老邪。东东算是能够有些把握了:眼前的这位,就是花贝的爸爸。东东不再含蓄,直接地向他说出:你是花贝的爸爸?

是。听到眼前的小伙提到花贝,老怪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回复平静:他们两个认识,很有可能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问:你认识花贝?东东点点头,向他和在座的,简单地讲解了一下他和花贝过往的一些事情。最后,他说:我忘了说谢谢你啦,我就是去南特的卡卡游乐场玩才学会游泳。

后来,才有机会参加海军的。谢谢你。东东看着老怪,很诚挚地说出。老怪看着东东,觉到一种喜欢和欣慰:我们两个有缘嘛,要不也不会再这里相见,也不会由你们救了我的一条老命。大家聊天很欢,老怪邀请他们几个,在假期里,一起去老怪山庄休息几天。他们几个点了头,欣然答应了。

过了一阵子,东东他们休假,来到了老怪山庄。老怪亲自陪同他们在山庄里游玩了一天,其他三个还有别的事,需要先行离开,老怪让小麻点安排,把他们送走了。东东无事,就待在老怪身边。东东和小麻点本来就认识,本来就熟悉。 小麻点给东东安排了一只狼做向导,让东东去狼地盘探险。

向导狼领着东东来到了黑狼群的领地边上,向导狼指着眼前的一条小路说,沿着这条路,可以到达前面高处那块悬崖,这条路的大部分属于这个狼群的领地。两头除外。你可以试着从这一头去到那一头,如果你够机灵的话,够胆大的话。东东点点头,这个挑战它喜欢。两个约好在悬崖那儿汇合。

向导狼走绕开狼群领地的线路,往那悬崖去。东东沿着眼前的小路,径直往里进。走了好远,都没有遇见狼,东东正觉得有些纳闷,他已经落入了三只狼的包围圈里。就在他踏上狼领地的那一刻,他就被一只放哨的狼发现了,这只狼将消息传递给了总部,总部派了他们三来对付这位不速之客。

他们猛地显现在东东眼前,立马让东东进入应战状态。他看了看情形,想要从他们三个中间冲过去,几无可能,就调转身来,往回跑。他跑起来了,后面三个紧跟着追了上来。还好,他跑得够快,耐力也够好,没有让那些狼靠近他,他已经跑到了狼群的领地外。那些狼追他到边界,就停下了。

东东就趴在先前与那只向导狼分手的地方,悠闲地等着。过了好一阵子,过了他们约好在那头汇合的最后时刻也有一段时间了,向导狼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了东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你在这里,没有伤着皮毛,我在上面等着,半天没见你,真怕你被里面的狼撕碎了。万幸,万幸。

这一天,山庄外面很热闹,来了一群人,放下了一只狗在山庄里,那些人上山去了。那只狗似乎对这块很熟,独自在转悠。东东刚好也在独自转悠,两个遇上了。好嘛,东东认出了对方是小黑,上前去打招呼:你怎么来了这里?小黑认出了对方是东东,也是一惊:你怎么来了这里?两个站一起。

东东简单地讲了一下来由,小黑听了,点点头。然后,他告诉东东,他和老怪是老朋友,他是老怪山庄的产品的形象代言人,这次是主人休假,他顺带到老怪山庄待几天的。他们两个正聊着,小麻点从里面出来,他是来迎接小黑的,他本要给他们两个相互介绍一下,一看架势,明白两个早认识。

老怪请他们一起吃饭、聊天。老怪和小黑的年纪相当,两个说话比较随便。小黑到花特的时候,老怪已经不在,他就问老怪:你家丫头花贝小时候,怎样?老怪听了,一脸羞色:别提了,我不是个好爸爸,花贝出生后,我没见过她几面,都在外面玩自己的,后来又惹了事,只得远走高飞来了这里。

东东在边上听了,有点替花贝感到惋惜,替老怪感到惋惜。老怪反过来问小黑:讲讲你呗,你怎么来到花特的?小黑说:好,说就说。我出生在一个人家里,头几个月主人对我可好啦,后来就越来越不那个了。有一次,她开了车带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把我放到地上,让我自己玩,我玩高兴了。

等我想起来找她的时候,她和她的车都不见了。我成了一条流浪狗,在街上晃悠了好一阵子,那时那些搞卫生的、骑车的,好像总跟我过不去,总想来打我,以至于我现在见到他们还有些害怕。有一次,我上了一个楼里溜达,被一个女的收养了,我就又成了宠物狗,后来我换了主人,就来到了花特。完成于2020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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