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愉,能不能不诉离殇啊?相聚相会,有熟悉的人有不那么熟悉的人,有亲切的人有不那么亲切的人,有喜欢的人有不那么喜欢的人。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所有人,那些不好的事,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我既不想说,也不想听。我就喜欢插科打诨大笑三千场。我喜欢那种尽力让所有人开心的人,我就想做那种尽力让所有人开心的人。我的认知里只有一种不积极,就是那种每天每天都能找出各种不开心的人。
一期一会,怎么舍得彼此有一点不开心呢。我最喜欢日本的其实是礼貌和体贴。我看到的日漫日剧里的生活日常,哪怕是很亲近的人,大家都很认真相处。认真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让口出伤人之语,不让人行无礼之事。这种认真,其实是很郑重的珍视,我觉得一点都不是虚伪矫情。我不能说相处中所有的摩擦都不是无心之失,但是我确信,少拿无心之失做借口,我们相处一定会更舒服一点的。
以上,我说的其实是两件事。相见欢,相见能欢,相见皆欢,是件很需要努力和运气的事。
相见欢,词牌名,又名“乌夜啼”“忆真妃”“月上瓜州”等。以薛昭蕴《相见欢·罗襦绣袂香红》为正体,双调三十六字。原是唐教坊曲名,此调声韵极富变化,音节响亮,而又流畅优美,音乐性很强。
从“相见欢”这个词牌名就可知,本来应该是个非常开心的曲调。实际上这个词牌之下,说的却多是闺情愁绪。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用这个欢乐的牌名写悲伤,我光用音调适合这种理由怕是说服力不够。我更愿意这么解释因果关系,因为相见的欢乐短暂难得,所以往往更容易引起长久忧伤。乐景哀情,也是种常见的文学表达手法,人间辛苦多,多的是物是人非,相见不如不见,想起来确实有更加强烈的不甘心。但是不管怎么说,每一次相见,至少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不管是倾盖如故还是久别重逢,更多的还是开心的可能吖。
薛昭蕴的那首正体如下:
相见欢
罗襦绣袂香红,画堂中,细草平沙番马,小屏风。
卷罗幕,凭妆阁,思无穷。暮雨轻烟,魂断隔帘枕。
初初开始,其实难过都不那么深的,词是诗余,最开始,人们也不太用它言情谈志。闲愁的香闺女子,那一点点的不开心,简直是可以看做美丽的消遣。我只把那当好看的画看,也能生出一些悠闲的怜爱。
李煜的相见欢就不怎么敢看了,不管是林花谢了春红,还是无言独上西楼,完全不敢设身处地。
蔡松年的这首就好一点。
云闲晚溜琅琅。泛炉香。一段斜川松菊,瘦而芳。
人如鹄,琴如玉,月如霜。一曲清商人物,两相忘。
昨天晚上看中国诗词大会,老师说中国的儒道文化,其实是进已不可进,才去寻找退可守。几千年来,人们多是学而优则仕,失意才问道。这首词他写在金代。淡泊明志,其实也不过是开心不起来的自我安慰吧。
能开怀大笑的时候,我们是抿不住嘴角的。但其实绝大多数的人,能忍得住泪水。
宋向子湮的相见欢:
桃源深闭春风。信难通。流水落花余恨、几时穷。
水无定。花有尽。会相逢。可是人生长在、别离中。
我换换语序吧
水无定。花有尽。别离中。可是人生长在、会相逢。
等到相逢之日呀,我愿意,相见欢。我愿意非常努力。相见多不易,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