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陈升有一首歌《把悲伤留给自己》,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听,又听闻他的故事,更是沉迷。

那时候不懂真正的“悲怆”,以为未来明媚,前途宽泛,只要足够老,就会足够有钱。

来京五年,周折困顿,少有安稳可言。前几年疲于换工作,对自己毫不客气,大刀阔斧的切割理想,拿着碎块,换取五险一金。

一份忙于自我走不出心魔的履历,一个故作深沉的无知之人,促成一段苍白的人生体验,以上,不过如此。

又过了几年,忽然想活得酷一点,可人生的分割线似乎开始显现,又听信市面上较为流行的言论,什么JB二十五岁之后要他妈的怎样怎样,那些时日,忙于应付周遭世事,仍然感慨不断,却很少为理想失眠。

你问我理想是什么?我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体面,只能告诉你,初心已变,新的理想,是赚更多的钱。

人也因此变得非常务实,一旦务实,有趣的成分就少了,束缚多了,很多想法,不敢表达。变成了一个藏着心事的中年新手,高看所有人一眼,对自己却随意轻贱。

近日时常阴雨,每当傍晚,天空红粉,有童话之感。特别期待这个城市的雨夜,寂静之余,总能找到和故乡相似的几个瞬间。

不是人老了就爱怀旧了,而是旧人旧事,堆积太多,偶尔溢出记忆的匣子,想得却不可得。

人间自有亘古不变的道理,无论雨多大,都要撑着伞步履向前。所谓奔赴未来,亦是走在岁月杀猪刀的刀尖上,年轻人被削去棱角和锋芒,老年人被搁置床上,被雕刻更多的皱纹直至没有地方可下手。

我们这一代人,一路承接着各种标签,却也不是软弱无能,一路甩掉多少诋毁,下一段路程再去接受赞美。

但我仍然不敢期待,不敢期待,哪怕是小小的里程碑,又对鸡汤的话术天生免疫,如若再不能喝酒,那真是手无寸铁的走在人间。

文青总是多愁善感的,以为世界总是有意无意的“把悲伤留给自己”,近年才意识到,有些“悲观”只是懒惰,悲观是最捷径的哲学。而活着,充满了智慧和选择,你疲惫着什么,便离不开什么,你要从路过的或者既定的无数角色中选定一个,演好自己。

你要明白,大多数中年人的生活是陈词滥调,连歌咏都没有,但我要你,即便苦一点,也要酷一点,心有山海,身轻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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