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明智:吕不韦“投资”失败于无法把控的人性

吕不韦剧照(侵删)

《史记•吕不韦列传》,讲述了吕不韦的传奇故事,吕不韦通过“投资”秦国公子异人,成功获取秦国相位,封为文信侯,十万户的食邑的巨大收益,其投资眼光之高,即使放在当下也毫不逊色。然而,人性这个不可控的风险,让吕不韦被逼服毒自杀,从最终收益看,可谓血本无归。

吕不韦是阳翟(今河南禹州市)的大商人,他往来各地,以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积累起千金的家产。我们先来看看吕不韦投资“异人”整个过程:

第一步,寻找潜力股。吕不韦到邯郸去做生意,见到异人后大喜,认为异人是“奇货可具”。吕不韦为何认为异人是能充当“潜力股”投资洼地?因为在公元前267年,秦国悼太子死后两年秦昭王的第二个儿子安国君被立为太子,异人是安国君二十多个儿子中中间一个,有成为未来秦王的可能。但异人当时却并不具备条件,异人的母亲叫夏姬,不受宠爱。异人作为秦国的人质被派到赵国。秦赵世仇,秦国多次攻打赵国,赵国并不礼遇异人。 作为秦王庶出的孙子,不受重视,被打发来赵国当人质,他乘的车马和日常的财用都不富足,生活困窘。

第二步,打造潜力股。虽然异人当时并不是潜力股,但吕不韦可以创造条件,这正是吕不韦作为生意人最擅长运作的事,安国君有个非常宠爱的妃子,立她为正夫人,称之为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没有儿子,于是吕不韦通过游说,说动异人愿意认华阳夫人为母亲,异人同意后,并许诺将来当上秦王,愿意分秦国的土地共享。 吕不韦于是拿出五百金给异人,作为异人在赵国日常生活和交结宾客之用。吕不韦又拿出五百金买珍奇玩物,自己带着西去秦国游说,他决定从下往上,各个击破。吕不韦先说服华阳夫人的弟弟阳泉君和姐姐,同意引荐华阳夫人,让吕不韦进宫与华阳夫人谈话。见华阳夫人后,吕不韦谈及异人聪明贤能,所结交的诸侯宾客,遍及天下。异人把华阳夫人看成亲母一般,日夜哭泣思念太子和夫人。华阳夫人非常高兴,吕不韦乘机又让华阳夫人姐姐劝说华阳夫人立异人他为继承人,而又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华阳夫人听后同意了,趁安国君方便的时候,委婉地谈到在赵国做人质的异人非常有才能,来往的宾客都称赞他。华阳夫人通过哭诉,让安国君刻下玉符,又送好多礼物给在赵国的异人,请吕不韦教导他,因此异人的名声在诸侯中越来越大。

第三步,成功收获暴利。异人在安国君与华阳夫人重点加持下,顺利继位为秦庄襄王。庄襄王尊奉为母的华阳王后为华阳太后,生母夏姬被尊称为夏太后。吕不韦投资异人18年后,被任命为丞相,封为文信侯,河南洛阳十万户作为他的食邑。吕不韦家有奴仆万人。 庄襄王即位三年之后死去,太子政继立为王,尊奉吕不韦为相邦,称他为“仲父”。

第四步,转嫁投资风险。秦王年纪还小,太后常常和吕不韦私通。 吕不韦唯恐事情败露,灾祸降临,就暗地寻求了一个猛男嫪毐作为门客,并想法让赵太后知道嫪毐特长,以此事引诱她。太后听说之后,真的想在暗中占有他。吕不韦就进献嫪毐,假装让人告发他犯下了该受宫刑的罪。赵太后就偷偷地送给主持宫刑的官吏许多东西,假装处罚嫪毐,拔掉了他的胡须假充宦官,这就得以侍奉赵太后。赵太后暗和他通奸,特别喜爱他。后来赵太后怀孕在身,恐怕别人知道,假称算卦不吉,需要换一个环境来躲避一下,就迁移到雍地的宫殿中居住。嫪毐一直,得到的赏赐非常丰厚,而太后凡事也都由嫪毐决定。嫪毐的仆人有数千人,希望做官而自愿成为嫪毐门客的,也有上千人。

第五步,投资爆雷血本无归。公元前238年(秦王政九年),有人告发嫪毐实际并不是宦官,常常和赵太后淫乱私通,并生下两个儿子,都把他们隐藏起来,还和赵太后密谋说“若是秦王死去,就立这儿子继位”。于是秦王命人严查此事,把事情真相全部弄清,事情牵连到相国吕不韦。这年九月,把嫪毐家三族人众全部杀死,又杀太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并把赵太后迁到雍地居住。

秦王想杀掉相国吕不韦,但因他侍奉先王有很大功劳,还有很多宾客辩士为他说情,所以秦王不忍心处罚吕不韦。公元前237年(秦王政十年)十月,免去了吕不韦的相邦职务。等到齐人茅焦劝说秦王,秦王这才到雍地迎接赵太后,使她又回归咸阳,但把吕不韦遣出京城,前往河南的封地。 又过了一年多,各诸侯国的宾客使者络绎不绝,前来问候吕不韦。秦王恐怕他发动叛乱,就写信责骂吕不韦,吕不韦一想到自己已经逐渐被逼迫,害怕日后被杀,就喝下酖酒自杀而死。

作为商人吕不韦,考虑到“立一个国家的君主,可获利无数倍”,但却无法把控风险,毕竟人性是难以测算和把握的最大风险。风险点之一是赵姬。吕不韦以为赵姬作为一个弱女子,完全可以掌握在自己手心,但却不知道一个女人为了感情,为了自己的欲望,会不顾风险,飞蛾扑火般投入其中;将赵姬这个风险转移给嫪毐,企图转移与赵姬可能带来的风险,结果却料不到女人为了欲望竟然忘掉风险,自己也受牵连。

风险点之二是嫪毐。在吕不韦看来,嫪毐只是一个玩物,却难以预料,嫪毐却能借自己奇货赢得赵姬,最终生下祸患。

风险点之三是赢政。对于赢政父亲异人,吕不韦操控于掌中,但遇到秦始皇这种有自己独立思想个性的人,却是难以把控的,在赢政步步进逼下,被迫服毒而亡。

收益和风险并存,享受高收益,意味着承担高风险,吕不韦最终只能被毁灭,除了留下这个精彩故事,还有一本代表其精神遗产的《吕氏春秋》,从这个角度看,吕不韦这笔投资还不算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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