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图片我的皂片,对于自然,修饰显得有点多余。)
别和我说三月的风,如何吹乱了你额上的发,如何吹皱了一池春波;别和我说,它如何掠过大海高山和无垠的草原,我只看到它安静地荡漾在江南颜市一个叫做可庄的小地方。
三月的阳光温暖,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闪着不起眼的光。树林底下,光影明灭,野草丰盛,苦苣菜黄鹌草蒲公英救荒野碗豆马兰头,还有一大群叫不上名的野草野花,长的最盛的是一年蓬(飞蓬属植物。),有几株都有及腰高;枯叶在水沼里腐烂成黑褐色,几只飞虫快乐地嬉戏,恍惚间,这里就是童话故事爱丽丝梦游仙镜的场景,而我就是吃了某种植物忽然变小了一千倍的小矮人。
光影明灭,每一株野草都新鲜亮丽,有着半透明的质地,花瓣柔弱纤美,上面隽刻满了泰戈尔的颂词,它们不用说话,两两相望,就穷尽了我所知的所有形容词。
我走在三月阳光下的小树林里,我,走在亚马逊的雨林中,也许是东南半岛,肯尼亚的森林,秦岭中心阴翦的丛林。甚至有食人花,魔芋在我头顶,撑开巨伞般的花朵,散发出的正是枯叶的腐败气息。
三月的阳光已经很耀眼,在树林之上,树冠之下,漏下一缕缕的光线,把一棵一年蓬细致地描绘。
一花一叶证世界菩提,我误入三月荒芜的小树林,世界寂静了,声响繁华都在树林之外,目光所及,有了没有止镜的错觉。
别告诉我,三月的世界有多精彩,别告诉我四月里的跋涉,三月里悲欢是如何在清茶和酒中流连,还有,一株野草的名字。
我就在三月里,可庄一个叫不出名称的小地方,茂密的树叶筛碎了阳光,丝丝缕缕,落在野花顶端,半明半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