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身于松软的土地,噢,是草坪。周遭缥缈得很,入目皆是死寂的烟灰色,教学楼,天空,朦朦胧胧,似是梦境。
但是,是梦境吗?身体内掩藏至底的生涩记忆喧嚣着告诉我,这里,是我的学校。
身体像是忆起某些不怎么愉快的东西,脚步却是朝陌生的的确从没来过的教学楼后方迈去。依稀记得自己像是因为在跑步,因为不想待在那一方教室,耐着性子欣赏一番劳什子闹剧,且演技假得要命。
自己是有多厌恶那帮同窗,宁愿独自跑步,甚至进入一个未知的区域。
教学楼后方闹鬼的消息甚嚣尘上,弄得一群懵懂无知的学生人心惶惶,流言这玩意儿,只会越传越逼真,且大多数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人愿意相信,自然没有舆论不攻而破这种结局。校方并没有勒令禁止——开玩笑,如果没有任其晾着而是做一些遮遮掩掩的处理,难免遭人诟病。而且正应了赫敏的那句话:
“如果她能做一件事绝对保证学校里每个人都会读采访你的文章,那就是禁止它!”
当然,以上都是结束了那段如梦般的记忆后,思索良久才得出的结论。
我小跑着进入了那片区域,中嵌有一死湖,环湖有一条平整的小路,整条弯曲小道约莫有一半都掩在一棵青郁的参天大树下。嗯……特别清幽,相比戴着个面具在厌恶的人里周旋,宁愿在这里面遇到些什么。我不由得滋生一种远离尘嚣的遁世念头。湖水并不清澈,但也能望见湖底沉积的淤泥与腐叶,湖面上还飘着些红叶,显然不属于这个季节,而湖里静淌着的皆是死水,这就有点恐怖了。我瞬间怂了,刚才的勇气也消失殆尽,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家中老人愿意去相信某些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我也多少受到点熏陶,如今我已踏足这片土地,不管是对谁的尊敬,都不应该仓皇而逃。
我定了定心神,稳住步伐,装作从容地继续跑步前行,千万不能被看出什么——我指的是在暗处的东西。只是暗中加快了速度,恨不得早一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眼看着我已跑完环湖道路的一半,教学楼已在不远的前方,我心里暗自窃喜,不由得越跑越快,但我还是浮躁了,因为,我不停摆动着的手肘,感到一阵冰凉,彻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