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的定理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写下来好,毕竟算是再一次仔细的去打开。


放下杯子,把手抬起来看了下表,表还是我高二买的,一种电子表,黑色的屏幕镶嵌着生硬灰色的数字条,一直不太喜欢。

晚上11点了,“是吧?”我象征性的指着我得表给朋友示意。

“嗯,”他支吾了一声,“还早”

“早?”我一边说到。大概的确还早,像是从空中深处的泥潭底部传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吃东西期间我们谈了很多,从两性话题谈到手中的打火机,再而到平常开销上。

“阿波罗登月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冷战主导造假这一行为的因数更多”他从桌上的白色万宝路烟盒中抽出一根点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确实,我也这么认为”

“国家之间的这些关系还是深层次了。”

“深不深没关系,不谈就是了。”

我们继而相约无言的吃着东西,小摊老板炒着下一位客人的粉,脸上不时流着汗,他好像并不在意,任由汗水抓住他的脸颊骨,那些没吸住的汗水或许会掉在锅里,不过我可不太想吃这类食物,纵使我喜欢吃偏咸一点的。

“你不打算找她?”他放下筷子,喝了杯啤酒,“之前你不是有过此类想法吗?”

“是有过,不过这么久了,难免会无从开口,以至于我能否打通那串电话都是问题。”

那串电话躺在我的列表里面,备注还没有变,就是她的名字,名字不会应为我和她的关系变化而变化,纵使是小到用嘴都吹得起来的那种微妙变化,仿佛置身事外,不掺杂一丝感情,就像光漆皮的公用电话总会在大街上一样合情合理,不过人为破坏就说不准了,有人在凌晨两点把公用电话抱回家也不一定。

一段时间里总想拨动那串数字,哪怕是极力的去稳定,喝上个三杯也喝不掉的。

“没分开之前她拉黑过你?”

“有过,经常”

“那看来机会不大”他看着我说,仿佛那瞳孔也在告诉我确实没机会。

“嗯,可大多都事与愿违”我朝着路灯吐了口烟雾。

手机响了起来,我从烟雾中拿近仔细瞧,她的名字赫然的映在屏幕上,就好像在漆黑的深渊中克里斯蒂娜在那里旋即起舞,舞动的裙边起起落落,戴着白纱手套的手又漾出低矮消沉的声音与周围的黑色融合一体,的的确确在那。

我把手机屏幕反转,他也看到了,继而调转回来滑动了接听。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呼声。

“嗯”我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声音,总感觉不是自己的声音,歪斜得传到空中,继而散去。

“在蓬溪吗?”她顿了顿,“想找你抽根烟,行吗?”

“恐怕不行。”我看了一眼打火机和自己的手,分明是自己的手握着打火机,却不敢打着火苗,全世界的打火机的火苗到最后都会通通倒下。

“我在成都,刚上来不久。”

“哦,那看来是不行了”她慢突的说,仿佛在她脸上的光一下子被夏季厚重的雨云掩的密不透风,连同瞳孔里的光也一并带走了。我可以想到电话那头她是何种失望,以至于我也同她的感受一起陷入了泥潭。

我很想说一句好吧,并告诉她稍微等待一下,然后马上搭上最近的的士,到达车站搭乘最近时刻的动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蓬溪,一个小时后出现在她面前。

而我没有动,哪怕坐着的脚都没动一下,我清楚的知道,现在回去我们会以她冠以的一起抽烟为名而名正言顺的复合,在脑海中持续上演了不下十遍,甚至我清晰感觉到了她的脸,她因为穿裙子而裸露的手臂,还有她深邃的眸子。

但是我动弹不得,大脑不冲动,腿也拉住我。我爱她啊,我就像对着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声嘶力竭的喊,井底也传上来一句同样的话,只是力道小了,剩下的就是我对着井面的脸,没有说服我自己,我对着那张脸想。

“在这边做兼职。”我控制了自己的思绪。

“那等我上成都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吧,大概后天就可以过来,请我吃烧烤好吗,不,还是抽烟吧。”

“嗯,可以。”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呼喊她妹妹的声音,让她妹妹别乱点平板电脑上的东西,想来她妹妹现在应该是上四年级了。

“喂,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好,你来成都就来找我吧。”

“嗯”

“先挂了吧,我打电话的时候不能付款,手机没网,你知道的,以前。”

大概三秒没听到声音,我于是挂了电话,不管她最后没说什么,或是说了什么,或声音传丢了,都不重要,因为我知道她会在后几天同我见上一面。

放下手机,朋友没打招呼走了,他知道我一个人呆着会好点。于是我拿着烟和打火机起身扫了小吃车上的付款码付了款,付完老板跟着我说了声谢谢。

零点的街上没看到什么人,也不知道这小吃摊上的人哪来的,估计从灯光照不到的个角落里冒出来的。霓虹灯映在霓虹灯上,楼排在楼边,看起来都还是自然,风有风声,车有车声。不过我还是进入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现实还是假定的现实,我也不清楚,也一直想弄明白,就像夹着肉蔬的汉堡,肉和蔬菜都在中间,肉被蔬菜和上层汉堡夹着,同时也被下层汉堡和上层汉堡夹着,假定现实包含在现实中也在假象中。

那里有她,她应该有些变化吧,半年没见了,不过声音倒是还没让我觉得有什么,甚至靠声音都可以组合出她的面部表情来。我一边往住处走着,一边又点燃了烟,得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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