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耳机,连着手机,坐在太阳底下,听着风吹过树叶,转动圆盘找寻一块背阴的地方,然后藏起来。
没有网络,没有音乐,风中吹起的气息让裸露在外的脚踝冰凉,伸出放到阳光下,又用自己投射出来的影子罩住,炽热的阳光过于热情用户灼伤皮肤,呆不到多久就必须躲进隔绝了风与阳光的屋子里。
好不容易挣脱被窝的舒适坐起来,好不容易鼓足一口气从房子里逃出来,再慢一点一点,让距离回去的时间滞留一会,风啊,你听到了我的心声吗,努力把时间吹散一点,让寻找拼凑的脚步长一点,远一点。
多想抱着电脑放在这里,让舒适更多一点。可是没了电,它就死了,和没了水没了空气是一个道理,怎么的,难道也想让其他人这样?就像现在,恍惚落下的每个字都是害怕再会有人像我这样,所以试图努力描绘出惨状,让接下来的人望而却步。
耷拉着脸,低着头以为好好把自己藏起来了,可是脚下的花啊、草呀,却听着身子,仰着头对着我的脸,这不又是污浊了他们的眼吗?人家好好地在着,结果却遇上我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人,上赶着把脸凑到他们眼睛里。所以,你还好吗?对不起!
于是感谢黑夜,让所有的东西遁形隐匿起来,走在里面,谁也看不清谁,于是可以面目表情,一无所有,至于阴影地下的凄凉独自承受就好,也便是如此,有昼夜更替,季节变幻,没有谁长情地止步不前,毫无成长与改变。
于是,他们死了,淹没在滚滚历史洪流中,这怪不得谁,也包括他们自己,谁都会死,谁也不会想死,只有在绝望的无奈中不得不跳进死亡的深渊中,纵使如此,也有地狱天堂之分,落进地狱的苦恼有那么多的渲染,升上天堂的优乐却少有人能够描绘,一旦说美了善了就假了,大家都以为那些是假的,自然也就成不了真,反倒是把苦难当作了真,那么也尽是些残凶狂暴了。
调整着姿势,挪动着位置,我不安,没有办法静静坐下来,头顶的阳光也暗淡下来,白云染上了灰尘,重得快要掉下来,如果不找个东西遮一下,就会砸到身上,劈头盖脸和别人口里的唾液一样,不过毕竟不是一物,否则干嘛要费这么多心思想出两个名字,于是居于高位的雨在很大程度上也更为圣洁,在落到地面之前还有个称呼,叫“无根雨”,没有了太阳,移去哪哪都一样,那个小屋也许会更好,在散失中,不曾拥有居然更胜一筹。
我坐了多久,不知道,倒是想起来出来时刚遇到的人,提不起表情的我让她吃了一惊,这人见到我怎么不微笑呢,怎么问她也不出声呢?是吧,眼神对上了就要说话,交流某种情绪,可是我没有吃饭,没有力气拉动面部肌肉,扯动嗓子和你说“好”,即使我很不好也不能和你说,为什么认识的人不能路上大多数擦肩而过的人一样,扫一眼就过去了?
所以我不想认识你,也不想你认识我,如果有什么必须的,公事公办就好了,像那些冰冷的机器与死板的规则一样,我遵守了,你遵守了,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