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年夜饭之蛋饺》

算了一下,离过年还有不到10天,赶紧抓住女儿商量一下年夜饭都做什么,女儿很自然地掏出手机,开始在各个APP上搜索“年夜饭”三个字。

哑然失笑。

小时候,父母是双职工,拉扯着我们姐弟三人,母亲里外操持,但不管每月的工资怎么省吃俭用,到最后五天总会见底,只能到父亲单位的互助社贷款15元钱,过到下个月发工资。这样的日子一直循环到父母的工资开始慢慢涨起来,以及姐姐读完大学参加工作才好一些,也是有限的好一些,因为我又开始上大学,而弟弟开始上高中。可想而知,那些年每年过年那顿年夜饭,对于我们姐弟三人来说是多么期待的一种奢侈。

于是每到临近春节,我们姐弟就缠着母亲列年夜饭的菜单。哪儿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一年中极少吃到的、以肉为主的菜肴,借着过年跟母亲撒娇讨要的心愿罢了。炖鸡汤、干烧鳊鱼、梅菜扣肉、珍珠丸子、酱牛肉,怎么横怎么来。唯独有一样,算是年夜饭中的小清新,那就是蛋饺。

蛋饺也是父亲会参与的唯一一道大菜。母亲为了安全,先在阳台把煤球炉子烧得旺旺的,等煤球烧成透明的红色才拎到客厅,红彤彤的小炉子一下把我们家的屋子,甚至整个湿冷的南方冬夜都暖起来了。

等蛋液打好,肉馅调好捏成一个一个两头尖尖中间鼓鼓的饺子型,父亲便端坐在炉边,一手端着长柄的铝制半圆勺,一手用刷子往勺子里刷一层猪油,刷好猪油的勺子端住在炉子正上方把勺子烤热,放下刷子的手,再舀一勺打好的蛋液倒入勺中,随着蛋液凝固的吱啦声,父亲很熟练地转动勺子,让蛋液均匀地在勺子里摊成一张圆圆的薄薄的蛋皮,这个时候,勺子要迅速离开旺火的炉子,不然就会糊掉。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让蛋皮糊过,从来没有浪费过一滴蛋液,像是生来就有的技能,而并非“唯手熟尔”。下一步是把饺子型肉馅放入蛋皮里,再用手把蛋皮轻轻从勺子里揭下来,趁着热乎气两边对捏,一个蛋饺就做好了。

我们姐弟围观到这会儿,已经急不可耐,抢着把捏好的蛋饺接过来摆在盘子里,然后又焦急的等着下一个蛋饺的诞生……看着一个一个蛋饺在盘子里摆满,摆成一朵盛开的蛋饺花,我们和父亲的脸上也笑开了花。

母亲这时就会眼含笑意地埋怨我们只盯着蛋饺,不帮她做事。懂事的姐姐一定会跑去厨房帮忙,但时不时开个小差又回到客厅看蛋饺的进度也是有的。

蛋饺可以清蒸,也可以下汤。咬开蛋皮,满嘴蛋液被猪油煎制的香气是第一层满足,接着蛋皮包裹的肉饺子被牙齿切断后肉香四溢、肉汁满口,这是第二层满足。说实话,蛋饺怎么做都好吃的很啊。

“妈咪,别发愣了,我们要不要都买成半成品的菜怎么样?你看有好多年夜饭套餐,买回来热热就能吃了!”女儿把手机推到我眼前。

(图片来自网络,因为最接近小时候爸爸做的蛋饺所以借用,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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