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水蜜桃

我第一次吃水蜜桃好像是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只记得那应该是放暑假的时候,很热,下午我在家看电视,穿着睡衣。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爷爷给我送来了一个桃,我当时没有在意,因为夏天桃很多,爷爷说那是水蜜桃,我那时对桃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那个桃特别大,比平常见到的桃都大。后来我吃了之后觉得特别甜,不知道是因为爷爷说那是水蜜桃的原因还是别的,只觉得那是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甜的桃子。

虽然现在见到很多深州水蜜桃,可能当时吃的桃也并没有那么特别,但是那应该是永远留在记忆里的水蜜桃。

其实,爷爷特别喜欢给我送吃的,我比较爱吃虾米,每次爷爷会用虾米加上米粉然后炸了之后就给我送来;爷爷还愿意炸萝卜素丸子,当时没觉得有那么好吃,现在特别爱吃,只不过现在是爸爸炸给我吃;还有鸡蛋焖饼,记忆里每次我姑到城里来爷爷总会做鸡蛋焖饼,因为我妈从来不那么做,觉得挺新奇的,爷爷做饭特别好吃;我爱吃鱼,记得有一次爷爷给我炖鱼,炸的时候不小心被油溅到了,顿时手上就起了大泡,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被油烫到了不能用水降温,要用醋或酱油。

其实,总听我爸说爷爷脾气爆,我很少见,爷爷是属虎的,我爸是属猴的,我爸相当怕我爷爷。我也是属猴的,我妈说以后我如果找对象一定不能找属虎的。这是玩笑话了。不过我真的见过一次爷爷发脾气,我妹妹也见了,挺吓人的。

我小的时候跟我爷爷奶奶比较多,爷爷在地税局看门的时候我记得一点儿,那时还没有上小学,后来在地税局家属院看门的时候记忆比较多,那时候还要烧锅炉。那边儿院子挺大,我们家以前收了麦子都是在那里晒麦子。我爷爷和我奶奶都比较喜欢听收音机,可能因为那时候条件不好吧。我还记得在爷爷那里看过黑白电视。还记得在姥姥家看过黑白电视的西游记。作为一个九零后,我还是见过一些东西的,我妹妹是95后了,还是有代沟的。

小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爷爷奶奶买零食,我到现在还记得地税局家属院那条路右手边第一家超市,那时候没少去那儿买东西。前些日子回家路过那儿,看到他那儿竟然还卖吉他,并且还教吉他。看到家属院的大门,院子还有那条路,以前觉得挺大的呀,现在怎么觉得那么小,那么窄。同样觉得窄的还有小学走了五年的路,那时候真的觉得路挺宽的,路旁边就是以前的护城河,所以我妈每次说起那条路都说那是城墙。上次回家骑着自行车去小学那儿看了看,外形几乎都没变,不过应该是刷新了。

我爷爷是突然去世的,真的就是突然这个词。后来我去到爷爷奶奶那儿,我奶奶一遍遍地跟我重复说爷爷去世那一天的情形,真的是一天。爷爷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前一天还跟好人一样,只用了一天。也是因为这样,因为我在东北,家里人没有通知我,我是一个月之后放暑假回家才知道的。

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在爷爷去世后我梦到过他,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很奇怪的梦,好像是为了爷爷跟别人吵架,爷爷还登上了一个城楼讲话。

很早以前就特别想写这样一篇类似怀念的文章,但不敢写,因为每次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觉得包括家里人在内很多人都没法很深刻地理解这种遗憾。因为爷爷是很疼我的,我会觉得有愧疚,所以每年清明节我都尽量能去给我爷爷上坟。

我昨天又看了电影《入殓师》,一直觉得有亲人过世的体验,看到更容易感动。其实,再看的时候,又觉得它不是那么狭隘的,是对所有逝去生命的一种温柔和尊重。没有一点点的亵渎,动作那么美丽,包含了所有的宽容,温柔,细腻。

挺喜欢火葬场看门人老爷爷的话的,“死亡就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结束,而是穿越它,进入另一个阶段…作为守门人,送很多人穿越这道门,对他们说声路上小心,我们后会有期。”接着他按下了开关,火光一下把膛照亮了,澡堂老板的儿子看着母亲就这样走了,嚎啕大哭。真的挺受不了那个场面的。感觉是真正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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