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出去拉水的功夫,我又走了一趟刚才走过的路,边走边仔细看,结果毛也没有。我有点自责,应该接着回来看的,那样兴许别人捡到就会顺手给我的,因为大家都是熟人。既然没发现被车压坏的碎屑,那铁定是被人捡去了,我在心里默念,这也算是个好的归宿。
周一的早上比平时忙,除了处理周末积攒的工作,更多的是这一周的新工作,随机出现的未知工作,有时忙的我必须借助一张张的小纸条,草草记下,然后分门别类,先急后缓的挨个处理,最后在大脑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查一下,有没有漏下什么?
今天早上就是这样,匆匆的去点物资,回来的路上想起一个急问题,边走边电话联系一同事,就是这段时间笔悄默声的从我夹的资料里溜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把所有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的时候,发现它不在。
豆蔻年华的时候,喜欢看汪国真的诗,内容明白易懂晓畅,尽显柔美、励志且极具感染力。
记忆中他曾写过这样的一段文字:“这个世界,真正潇洒的人不多,故作潇洒的人不少。
不过,潇洒是绝对 故作 不出来的,否则,人人都会很潇洒,世间也就没有了潇洒。
遗失了一件珍贵物品,只在心中懊恼片刻,便弃之脑后,这是一种潇洒。
与恋人分手,在心中惋惜了几天,便平静如初,这却不是潇洒,而是从未真正爱过。”
显然我丢的是一支笔,而且是一支极普通又半新半旧的笔,我却如此难过,以至于去同事办公室的时候,还顺便惋惜一番。
换上一支新笔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才明白了,我难过的是和这支笔间的情,它陪了我那么久!
子鱼说:“一个人的诸般苦痛,只有自己肯去谈论时才是真正的跨过了,身在苦痛中的人,永远不会提。”
我说:“谢谢子鱼!”
是啊,谁的心里没有一甚至两个不能提及的深深的话题?
前些日子,家里的一个沙发被调皮的孩子用刀划坏了,就想把它搬出去,可是小区里不允许放这种大件的垃圾,无奈就暂放在了楼梯天窗旁,另做打算。
一个周末,我陪孩子在楼下玩,遇见收垃圾的大爷,问我家里有垃圾没?
我:旧沙发、旧电脑可要?
他:我去看看。
我心想:“有戏,送给他。”
大爷很实在的和我把沙发从楼上抬下来,再装到他的车上,电脑也象征性的给了我5元钱,临走还不忘客气的和我说:“你忙去吧,我拉出去就行。”我满心欢喜的同时有点过意不去,一个和我父亲一样年纪的老人,我收他5元钱干啥?帮了我这个忙,电脑应该大方的送给人家。
中午先生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请功,他就先问我,你怎么把旧沙发扔在某某楼边的垃圾桶旁了,邻居们怎么看?物业不找吗?五雷轰顶,我去!这个老人怎么能骗我呢?一番叙述,气的我语无伦次,好在我还收了他5元钱,多少算笔交易,缓解一下我心里的怒火。
各种各样的词,在我心中像鱼吐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冒不停,我想以《诚信》为题,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因为隔了一天,大爷又来把沙发处理掉了。
有这个素材,却久也不能成文,写到这样的老人,提笔就有父亲的影子,虽然看不见他了,但他一直都在我上下班路上时,厨房默默洗碗时,阴雨连绵时,不经意间淌出的眼泪里。
丢了一支笔尚且如此,何况……
人哪有什么坚强?不过是为爱或者被爱挣扎着向阳而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