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时间来到了十二点,忙了很久的作业依然没什么眉目。泡了杯咖啡想解解乏,一旁的舍友把新买的方糖递了过来。我接过一颗,习惯性的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甜味以外,却没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某天老友聚会,草姐问我,记不记得高二有段时间,一群人穷困到天天晚上回宿舍吃泡面了。我说当然。那时候的食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住的是所有楼里最破的一幢楼,12个人挤在十多平的空间里,还有一扇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永远关不上的窗……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些客观的东西,当时的很多记忆才更深刻吧。冬天里,一小杯咖啡或是奶茶就能让整个屋子溢满暖意。平常大家有什么吃的也会拿出来分享,即使小如一颗方糖。如今的生活里这些物件可能已经微不足道了,甚至每天都接触也不会引起我的注意,它们曾经的味道却依然难忘。

   那时候的宿舍生活就像台情景剧,场景永远那么小那么单调,时不时来几个客串嘉宾,出现一两件奇怪的道具,故事却也能一天又一天地新鲜上演。即使坑爹的舍管每天晚上都乐此不疲的查房,即使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早读,几个人也经常能聊的很晚。话题会是某某和某某某的那些事,又或许是班里某个焦点事件,再或者……就是被舍管抓到以后轮到谁出来背锅的问题了。

   到了高三,搬进了更大更宽敞的楼里,原来的人却散了。几个人或是选择走读,或是租房,剩下的也被分到了不同的宿舍。这一年各自都忙于自己的学业和前途,感觉变了样。像极了有首歌里的一句‘Another day,another place.Another person,another face.’

伴随着高中生活的结束,身边的风景变了,人也不同了。时常也会想起那年周末两小时的假期。难得的小搓一顿往往也是20分钟就一扫而空,接着花上一个多小时你吹我侃,最后在自习开始前10分钟急急忙忙地奔进教室……大概是因为生活紧张,顾不上仔细体会饭桌上的味道,能一起大吃一顿,填饱肚子就满足了吧。

几年以后,偶感生活的无序颓废,于是怅然若失,难抒胸臆。走在熙攘的人群里,周围人或三五成群,或十指紧扣,大都是生命里的路人甲。我们不是武侠,做不到遗世独立,也难以超然洒脱。开放的世界里人的距离却远了,很多情感也没有那么纯粹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少了些许过去的影子,多了很多如今的迷茫。生命无常,人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的欢乐和悲伤,却依旧在追寻那些终要失去的东西。

往日时光,匆匆流水。没有哪朵花能留住属于它的季节,曾经的故事却不能用一句“都过去了”来简单概括。就像当年那样的情感。短短一年的生活可能只是漫长人生里的一个注脚,却留给了每个人无尽的回忆。当你老了,也许会忘记楼层忘记门牌,却忘不了那间屋子和你所经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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