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参加了张文质家庭教育研究院“行走杯”共读活动。我看到课程表中有一项作业:让我们回望一下,我的童年是什么味道?看到这个题目,儿时的记忆在我脑海中若隐若现。借用郭敬明的一句话就是“童年缩成一粒沙子,陷在我的眼睛里,逼迫我不停流泪,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到,明明已随时间走得很远,但疼痛感却异常清晰,犹如切肤。”
不管什么时代,也许只有童年是最值得人们去回味的。和小伙伴们的各种玩耍,童年时经历的各种趣事,让80年代的我们回忆时感到一丝嬉笑。尽管童年已经回不去了。甚至童年的一些人已各奔东西不再联系。也许童年的那些环境场所都已天翻地覆变化了。但是那些趣事永远存在我们的心中。让我们的记忆不再贫瘠。让我们时刻保持着童心。
我出生在上世纪80年代初,那个时代中国中国正经历着巨大的变革,改革开放的号角刚刚吹起。我的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小乡村,也许改革的春风还没有吹倒我们这里,家乡依然还是比较贫穷,生活物资还比较匮乏,但我的童年生活却充满了快乐,趣味和美好。
和很多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中降生的孩子不一样。我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多少有些不速之客的感觉,因为在我出生之前,母亲已经被四岁的姐姐,两岁的哥哥,累的筋疲力尽,生无可恋。我出生时奶奶已经去世多年,再说那个年代还不流行老人帮忙带孩子。一个母亲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照顾三个孩子,辛苦程度可想而知。那个年代计划生育政策刚刚实行,因为我的降生家里还被迫交了300元的罚款。
没过几年姐姐上小学了,哥哥被暂时寄住在了姥姥家。于是我长到两三岁时,看孩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姐姐的身上。每当姐姐放学后,放下书包就会自觉的从妈妈手里领过我,然后母亲扛起锄头就下地干活了。也许那时候老师很少布置家庭作业,要不姐姐哪有那么长时间看我呢?我记得姐姐时常背着我,去找她的小伙伴们去玩,因为姐姐也是小孩难免有玩的天性。走出家门,街上有很多孩子在玩耍,不乏有许多像姐姐一样背着弟弟妹妹的。因为看孩子她们无法踢毽子跳绳,就玩起了“撒石子”“翻红绳”“挑雪糕棍”的游戏。街上也有一些调皮的和姐姐一般大的男孩子,他们有时候趁姐姐不注意偷偷的在背后扭我的屁股,于是我哇哇大哭。姐姐发现后,背着我拼命地去追他,直到追到他家,姐姐向小大人一样保护着我,永远不会然让弟弟受到伤害。直到今天他对我还是那么关心。后来哥哥从姥姥家回来了,于是我们家院子里就显得热闹了许多,每天下午我们围着院子里的大树转圈,转了好多圈也没有追上姐姐。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开心极了。
在当时我们农村还没有幼儿园,我长到七岁才上了学前班,记得那时候在学前班里也不大写字,大部分时间是在做游戏。教我们的是村上初中毕业后因为家里穷没再上高中,学习比较好的两个大姐姐。她们本身就没有摆脱那种爱玩的学生气息,和她们在一起我们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她们和我们一起做游戏,逗我们开心,和我们一起做手工,教会了我们用高粱秸秆编鸟笼,用花纸片叠衣服……。
上一年的时候我已经八岁了,班里还有不少九岁的孩子。记得有很多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还没有去上学,因为弟弟妹妹多,父母又要种地,所以他们要在家看孩子不能去上学。教我们的是冯老师,据说她教一年级快十年了。那时候我只记得光拼音就学了一个学期,冯老师领着我们念:a,o,e……教我们拼音的占格,笔画,书写,我们学起来也非常的认真。冯老师直到退休前还教着一年级,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教一个年级,去写一本教案,这样的老师虽没有高深的知识,但永远值得我们尊敬。
放学了,在家写一页拼音字母,做几道简单的数学加减题,我们就自由了。因为我们年龄还小不用下地去干活,所以在天黑之前我们几乎没有回过家。我们玩得最多的是滚铁环,还有抽陀螺,还有一种游戏忘记叫什么名了,就是一只脚撑地,另一只脚用双手抱起,然后用膝盖互相顶来顶去,谁被顶的双脚着地,谁就算输。还有打弹弓、弹弹珠、甩元宝(一种折纸玩具)、拍洋片,那个时候,洋片一度成为很多孩子心目中的宝贝,甚至成为一代人的童年记忆。一群孩子头顶头围在一起,一边互相炫耀着彼此手里的洋片图案和数量,一边奋战在拍洋片的战场,直拍得两手通红、饥肠辘辘,都不舍得回家。有时候我们三五个发小还到到池塘里摸鱼,到树林里捕蝉,到大树上掏过鸟窝,还到田野里烧蚂蚱吃。可以说那时候我们就是大自然的孩子,在大自然里我们快乐的成长。
那时候村里已经通上了电,但电说停就停,蜡烛是家里必不可备的照明工具。很多家庭还没有电视机,记得最清楚的是家家都有一个广播叉子,时常传来:小喇叭开始广播了的声音。天黑了,家里又没有电视,于是捉迷藏成了我们最爱的游戏。叫上几个小伙伴,通过剪子包袱锤决定谁藏谁找。让找人的小伙伴背过身去,数到100个数,再开始找。那时候我们也大胆,哪里都敢躲,柴火垛,大水缸,墙角旮旯都是我们隐身的场所。但奇怪的是,即使再隐蔽,也总是会被找出来。就这样不停地藏不停的找,直到爸爸妈妈呼唤我们回家的时候,才回家去睡觉。
每到周末都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不用去上学也没有什么补习班,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玩。我们玩的最疯狂的一次是学跳水。我们庄的南边有一个很大的水坑。每到夏天水坑里都会汪洋一片,坑边有一棵大柳树,那棵柳树是歪着长的,树身伸到水水面的上方。我们平时都在水里游泳,扎猛子,潜入水底看谁待的时间长。但玩腻了感觉都不过瘾,于是我们领头羊提了个鬼注意,谁敢爬到那棵大柳树上跳下来。几个胆小的伙伴儿都往后退,只有勇子哥大胆地爬到了柳树上,他做了一个动作,猛地扎到了水里面。好几分钟都没有见他露出头来。这下可把大家吓坏了,特别是领头羊,注意是他出的,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呀?正当大家焦虑万分的时候,勇哥探出了头嘿嘿的朝我们笑。原来他是在逗我们开心呢。有了勇哥的带头,我也不再感到胆怯了,第二个冲到了柳树上也来了个潇洒的入水动作,不一会儿小伙伴儿们轮流到表演了跳水动作。那是我们玩的最嗨的一天。
和现在的孩子们比起来,我们那代人的童年,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匮乏的,没有网络,电视节目也少得可怜,玩具和零食更不用说,农村的孩子甚至连公园、游乐场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却比现在的孩子们快乐很多。那个时侯,也没什么兴趣班、补习班,孩子们的主要任务除了上学、写作业之外,就是玩儿。除了上面写的男孩子爱玩的滚铁圈,打陀螺,摸鱼,捉鸟,游泳跳水外。女孩子玩得也很欢,比如跳方格,就是一块瓦片,一根粉笔就能玩起来的那种。还有跳皮筋儿,一根皮筋,一棵大树足以,人多的时候,树都可以用不用,只一根绳子,就能被我们玩出若干个花样。还有跳大绳,十几个孩子依次进入,然后同时在一根绳子里欢腾跳跃、尘土飞扬的壮观场面,至今想起都血脉偾张。还有丢沙包、丢手绢、踢毽子,随便一样都能让当她们玩得大汗淋漓、乐此不疲。还有一种游戏翻红绳,红绳子十个手指头之间绕来绕去,绕出各种不同的几何图案,而且可以两个人一起玩儿,你挑一下,我绕一下,特别有趣。还有男孩女孩一起玩的过家家、捉迷藏、老鹰抓小鸡、木头人儿……
在我们农村一年到头有吃不完不完的庄稼,玩不完的东西。春天我们摘一些青青的麦穗,用火烤一烤,然后搓一搓,吃起来香极了。夏天掰嫩的玉米棒子煮着吃,秋天拔萝卜,摘各种瓜果桃李,再晚一些,就开始挖地瓜,然后把地瓜,连同从家里偷出来的鸡蛋一块儿埋到土里,在上面点火烧,烧的差不多了,把火堆清理掉。香喷喷的烤地瓜,烤鸡蛋,馋的我们口水横流。秋天我们从满地黄叶里,挑选韧性最好的叶柄穿在一起玩,冬天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在结了冰的小河上滑冰车,春天男孩儿爬上树撸榆钱儿,女孩儿在树下等着吃,夏天到地里拔一种可以用来呛蚊子的蒿草,然后编成一根根粗粗长长的辫子,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晚上一群小孩儿一人举一根点着的蒿草,山呼海啸的在街上疯跑,那种欢乐的场面、那种特殊的味道,很多年后依然在心底萦绕。
小孩子毕竟嘴馋,但当时也没有多少可吃的零食。记得当时比较流行的零食就是一分钱一块的糖疙瘩,还有两毛钱一根的雪糕,像五毛钱一袋的青岛饼干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吃得上。这份零食价格表相信也是很多80后心中共同的回忆,那个时候的孩子们,零食少得可怜,一把瓜子、一把豆子、几块水果糖、几卷果丹皮,几乎就是大人们哄孩子用到的零食的全部,如果能再有几块儿动物饼干、奶油糖、外加几个水果罐头,那一定是比较富有的家庭了。记得有一次远方的表叔从济南带回来两罐桔子罐头,还有鱼罐头,可把我们这些小孩子们馋坏了。虽然被妈妈藏起来等有客人的时候再拿出来吃,但终究还是被我们姐弟三找到偷吃了一罐。哥哥胆子比较大,不管三七二十一 几下用刀子把罐头撬开,哇!那桔子罐头甜极了,不一会被清扫一空。后来舅舅领着孩子来我家,妈妈要拿出来让我的几个老表尝一尝,结果少了一罐,要不是舅舅护着,我们还不知道挨多少骂。
小时候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沿街卖冰棍的场景,冰棍儿都是放在一个用棉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泡沫箱里或者是像暖水瓶一样的保温桶里,然后沿街叫卖,炎炎烈日下,孩子们只要一听到卖冰棍儿的叫卖声,就再也坐不住了,冰的一毛,雪的两毛。那时候没有冰柜,代销店里不卖冰棍,不像现在拿钱就能买到。只能等着沿街叫卖的人经过自家门口,然后冲出去截住他,卖上一根,放在嘴里那叫一个爽。和冰棍儿一样沿街叫卖的,还有夏天的凉粉儿和冬天的糖葫芦,那种听到叫卖声就开始吞口水的感觉,现在的孩子大抵是体会不到的。后来有了酸梅粉,酸酸甜甜的粉末,一个小袋子配一个小勺子,很接近现在孩子们的零食,应该可以算是零食界的鼻祖吧。再后来又有了泡泡糖,跳跳糖,甚至更多,但我们已经长大了!
难忘炊烟袅袅的黄昏后,母亲在街上轻唤我的乳名。难忘满天星斗下,父亲牵着我的手前行。难忘,宽敞的院子里,我和哥哥姐姐在大树底下追逐嬉闹的身影。难忘姥爷抽着烟望向远方的样子如同剪影,还有四姨姨漂亮的麻花辫,舅舅响亮的陀螺鞭。难忘老师在课堂上向我投来的赞许的目光……难忘伴着爆米花锅的一声巨响,四散跑开的小伙伴们。
童年已逝,恍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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