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跟我说过一句话:一件事,如果我想,那我就一定会把它完成。
我铭记在心,甚至刻骨铭心。
这些年,虽不在他身边,但,这句话,一直是我的标签,不管我表面承不承认,潜意识中,我都是这样做的。
小时候,他陪伴我的时间很少,但,恰恰是因为少,他说过的话,才显得弥足珍贵。高中以前,我是怕他的,几乎是不敢正面跟他交流。
大学后,分开了,交流依旧很少,那个时候正兴起话吧,就是打电话两毛钱一分钟的那个年代,我们会约定时间,通话,我打他接,或是,他打我接。
聊的话题也都是无关痛痒的,但每次挂断后都有几分不舍,我不说,他也不说。
可能,我们两个都在慢慢长大,他在弥补,我在接受。
世间的父爱可能有很多种,有温柔的、有溺爱的、有冷酷的、有暴虐的、甚至有无情加欺骗的,但都无法泯灭的事实是:没有他,哪有你。
很多时候,我们最脆弱的一面是不愿意让最亲近的人看到的,因为我们怕他们跟着伤心、难过,又不能跟陌生人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理解,那慢慢的,就自己把它消化掉了。
铮哥出生后,我简直是无节制的宠他,我翻阅了很多书籍,看了很多育儿专家的课程,生怕因为我的陪伴少了,会导致他人格的缺陷,到现在,他特么说打我一巴掌就打一巴掌,我尼玛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嗨!索性不管它了,这些事,就交给时间吧。
说回我爹,大学之后的每次通话,我都会落泪,不知道为什么,我是难过吗?是不舍吗?是想他吗?
去年,我妹妹急性囊肿,良性的,必须马上手术,那时候,她爸,也就是我亲叔,不在身边,有事在别的省市,当时,我亲姑,她亲哥,她老公都在身边,说要签字进手术室,她死也不从,就是要他爸同意,或者她伯父(也就是我爸)同意。
后来,我叔实在是赶不回来,就给我爹打电话说:哥,yy这丫头,要马上手术了,可说啥也不进手术室,就要看到我或者你,我现在肯定赶不回去了,要不,你去吧?
我爹说:咋地尼,这孩子,行了,你放心吧,我马上去。
紧接着,我爹就打电话给我妹妹,说:yy,我马上赶到你那边医院去,你听话,先进手术室,等你出来,我肯定赶到。
我妹妹哭着说:行,那你快点来。
我爹,我,我二弟,顶着大雪,风驰电掣,两个小时,赶到医院。
刚好妹妹出来,还在麻醉中,说不出话,看到我们,眼泪下来了。
第二天,问她,为啥?
她说:我以为我进去就出不来了呢,我想看到你爸跟我爸,他们是我的精神支柱。
后来,我懂了,父亲的角色,无外乎儿子女儿,都是不可取代的。
尤其是在自认为生死攸关的时刻!
这是血脉,无法阻挡!
爱的反面不是恨,是默然。
我听过好几个朋友在跟我讲述他们父亲的时候,都恨得牙根痒痒,就差点说,我那王八蛋爸爸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说的时候,你就沦陷了。
20岁的时候,家里盖羊圈,我爹要强,说不用砖匠,这B玩意儿,咱爷几个还搞不定吗?
擦,两个月的时间,每天早上五点起来,活砂浆,搬砖,运砖,用那种一个轮子的手推车,后来,两个100多平米的羊圈,硬生生的被我们爷四个给征服了,头几天,我还独自摸着手上磨的水泡心里暗暗的诋毁他呢。
两个月后,哥背后的三角肌都尼玛出来了,再跟同学见面的时候,我都要把半袖脱下来,秀一秀我黝黑的肌肉,他们都惊呆了,小旗杆变猛男了。
我草,我能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吗?
那时候,我爹就跟我说:儿子,老子虽然脾气不好,但你必须知道,只要你认准一件事,就拼尽全力的去做,别管其它的傻逼说什么,坚持下去就行了。
我现在觉得,18岁,甚至是16岁之后,爸妈就可以放手了,但是,在90年代,我爹还是管我到大学毕业,甚至,毕业之后,哥青黄不接的时候,他还是会慷慨相助,虽然,他真拿不出什么钱了。毕竟有三个儿子。
我说不清楚这是什么?也许是,爱,吧!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爹经常跟我说:你不亲近我没关系,但是你爷奶,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老爹,几个意思?
他说:你爷奶都管了三代人了,他们重孙子来了,还会给他们做好吃的呢!
我说:爸,对于你跟我妈,还有我爷奶,俺心里有数!
他说:有数归有数,你得抓紧啊。
我说:嗯呐,我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