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碎雪的寒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了稚哥的怀里。
打着寒颤,稚哥又往破烂的被子里缩了缩,除了身体的温度稚哥已经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等到天亮就好了,太阳出来了就不冷了”稚哥这么想着。
边关的战争已经打了两年了,最先被征兆入伍的父亲早已没了音讯。
希望父亲一切平安,稚哥又裹了裹破烂的被子。
战争还没结束,一点消息也没有,爹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村长家借的米也吃完了,明天也要再备些柴了。
雪下这么大,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城了,可千万别再下了。
……
得快点赶路,这么大的雪,到了城里,也就能做半天工。
父亲离去的这两年,稚哥身材窜了不少,但是还是一如既往地瘦,父亲不在家,母亲记事起就没见过,也没人给稚哥准备新衣服。
将父亲留下不多的几件衣服全都套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冷,也不知是衣服隔绝了寒冷,还是已经习惯了寒冷。
快到中午,终于走到城门口,看着紧闭的城门,稚哥感觉这风又厉了三分。
“怎么不开门”
“怎么会……”
稚哥碎碎念着。
城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法找人问问城门为什么不开。
稚哥只好顺着自己的脚印往回走。
缓慢的走着,时不时回头,期望着那城门突然打开。
直到城门消失在视野中,也没有打开。
从早上一直走到现在,稚哥已经饿的不行了。
“饿得好痛啊”
稚哥捂着肚子,抓起树上的一把雪塞进嘴里,那口雪顺着肠子往下滑,饿的更厉害了,稚哥只好又紧了紧勒着肚子的绳子。
“饿的狠了,肚子不会叫,会疼”
……
走到村口的时候,村长焦急地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稚哥。
“没吃饭呢吧,走,跟叔先回家吃口热乎的”
“叔,城门没开。”
“我知道,我想早上告诉你的,谁知道你去那么早,我在这等你回来,等半天了。”
……
“婶娘”稚哥唤了一声。
“唉”婶娘应了一声,眼神躲闪着去了灶房。
“快坐,他娘,给稚哥饭热热,整一碗”
“叔,城门为什么不开”稚哥向村长询问。
“前线来人了,需要征兵,冬季休整,开春决战,昨天征兵文书已经下来了,咱们村符合征兵条件的有二十来个”村长并未直言。
稚哥低头想着什么。
“勇哥,也被征召了吗?”
“嗯,这次兵役年龄拔高了,我不去,勇哥就要去。”
稚哥沉默半响。
“叔,我替勇哥去吧,去,能吃饱饭吧。”
“能吧,应该能吧”
……
端着饭碗,吃着饭,稚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村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爹,你和他说了吗?你不说我去说”
“说过了”
“他咋说”
“他同意了”
“老天保佑,勇哥终于不用去了,我这就喊他回来……”
“我是他叔,我在把他送上绝路,我死后怎么去见老祖宗”
“他在这不是冻死就是要饿死,去当兵至少有口吃的”
稚哥又回到了破屋里。
爹爹也在战场吧。
稚哥这么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