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地铁站里换线的时候,我都会在步梯的深处遇到一对老夫妇,老太太蹲坐在地上,面前摆这一个小碗,男的站在他妻子的身边,双手捧着一只口琴,嘴里吹出来的曲子在这条似乎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站到里显得格外得悠长,我看到碗里有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碗的旁边还有个二维码,我路过的这两次,从没看到过有人往这个破旧的碗里放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人为此放缓回家的脚步,更没有人在二维码的面前驻足。
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心里想会不会是骗子,当我第二天路过,我的大脑瞬间排查了一下我身上哪个兜里有一块钱,我至多也只能给他们一个硬币,此时的我自身都难保,甚至可能在对金钱的拥有上还不如他们,毕竟我身上还背着几万块钱的外债。
今天我又一如既往地路过这个通道,在下楼梯时,突然想到楼梯的尽头会有琴声,我又有点责怪自己昨天晚上回家忘记拿抽屉里的那个硬币。怀着期待和一丝懊悔,我下了楼梯,我随着人群一路向前走,可是一直不见那对老夫妇,一边走一边想可能在前面吧,直到走到这条通道的尽头也没听见任何的琴声,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意识到他们已经从这个地铁站换了另一个地铁站,也可能这次不是一个地铁站了。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仔细看看那只碗旁边的一个纸质的像证件一样的东西呢。如果他们真的以此为生,那他们在这个城市里得到的欣赏和怜悯肯定不足以生活吧,他们会离开吗,换一座城市的时候也许蹲坐下来的不是那个老太太,而是那个一直飘在空气里的风琴声吧。
晚上九点半了,大家都带着口罩手里捧着手机,双目无神地盯着手里里的内容,到了一站下去的,上来的,每个人都一样,在这里没有人特别,大家都是这趟列车的过客。那个地铁站之于那对夫妇,也许就相当于这座城市之于我,这个世界之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