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细密地斜织着，将暮色染成朦胧的灰。林小满缩在校门口的屋檐下，攥紧书包带，盯着积水里被路灯揉碎的倒影。最后一班公交迟迟不来，她咬咬牙，决定冒雨跑回家。
拐进巷口时，一声微弱的“哎哟”让她停住脚步。一位佝偻的老奶奶正扶着墙，裤脚沾满泥水，手中的塑料袋裂开一道口子，几颗青橘滚落水洼。林小满下意识冲过去，捡起橘子塞回袋子，又脱下校服外套罩在老人头顶：“奶奶，我送您回去！”
老奶奶的家在巷尾的老楼里。楼道灯坏了，小满摸黑搀着她，一步步数着台阶。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她却感觉掌心传来的温度比淋湿的寒意更清晰。推开吱呀的铁门，屋内昏黄的灯光下，老奶奶颤巍巍地剥开一颗橘子递给她：“丫头，甜着呢。”
那一刻，酸涩的橘香混着雨水的潮气涌进鼻腔。小满忽然想起作文课上老师的话：“善良是藏在褶皱里的光，总在不经意时照亮彼此。”
回家后，母亲一边用毛巾搓她的湿发，一边嗔怪：“这么晚，急死我了！”小满却偷偷笑了。窗外的雨仍在下，但她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像老奶奶家那盏摇摇晃晃的旧台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