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考验在深沉的夜幕降临后拉开。白天炙烤的大地仍有余温,延庆的山间夜晚有些湿冷。漫天繁星肉眼可见,躺在简易搭就的帐篷里可以清晰看见天穹里灿烂的星辰。夜风缓缓吹过,白日里喧闹的比赛场地此时只剩稀疏的加油声和不停奔跑的接力队员们。灯光摇曳,树影迷蒙,每一个或疾速或慢行闪过的身影,都凭添了种朦胧美,让人仿佛忘记了这是场比赛,似乎置身世外桃源,清风、朗月、帐篷、星星、灯光、小溪、廊桥、树影。。。。。。参差错落,充满意蕴。
比赛仍然还是严峻的。白天的每一个3.5KM,都像一场3500米的间歇跑,竞速的同时,也考验对高温的耐受力。到了夜晚,困意袭来,在大家共用的别墅里短暂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后就要去比赛现场候场。后援团的党律和队医充当了临时司机,不停往返于赛场与别墅之间,接回完成当轮比赛的人和送去即将参加下轮比赛的人。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保证睡眠,在疲倦与兴奋之间徘徊,又无一例外精神抖擞地备战。
夜晚的两圈不到7公里的距离,跑得也十分艰辛。困顿和伤脚让我举步维艰,但仍坚持着不掉速。队医之前两次帮我处理伤口并贴上厚创可贴,保持可以比赛的状态,继续征战。特工队的女神们各有状况,有的带着大姨妈,有的带着些腿脚小伤,但都一样坚守着不停息的24小时阵地。
第一次在凌晨看黑夜被白昼渐渐占领。弯月在黑暗中,从轮廓清晰到发红发暗,到终于被周遭的曙色吞没,消逝于远处的天空中。第三轮的起跑时间在凌晨5点,摇着迷糊到发沉的头脑,冲出了5分07秒的配速,不到7KM的路程,仍然觉得艰难而漫长。脚底下的血泡伤再次撕裂,跑的时候已经麻木,并无感觉。但一旦回来了,走在小石子路上放松时,脚被硌得钻心疼,已经不知道还能忍多久。
全身湿透回到别墅,因脚伤不能洗澡而感到浑身难受。歪在床上一角眯了会儿,便与同伴一起去农家院吃早饭了。其时只想睡觉,如果在吃饭和睡觉中选择,我宁可选择睡觉。早饭过后,太阳便毒辣辣地挂在了半空,纯净的乡村空气让紫外线几乎无遮无拦地洒在人身上,体感十分灼热难受。
第四轮比赛很快来临了。9点半已经有正午的感觉,队长大魔王为保证安全,已经建议大家降低配速奔跑。还是想奋力一搏,因为24小时最后的较量才刚开始。没有力气跟志愿者互动,只用新学的跑姿尽量省力地奔跑 ;也不理会有些作弊的团队,明明每个人至少要跑完一圈3.5KM才能换人,但很多人都在自己组里的女队员跑一公里后就开始偷偷更换手环,令人十分不齿。看不到的情形可能比这个还让人沮丧,但我已无暇顾及这些了。这个比赛本来就是基于公益的目的,在此基础上,实际上是否夺冠以及是否能最后成为冠名捐赠的跑团,都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为公益而跑,为自己的初心而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