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发生在三十年代的印度,恒河岸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这里讲述的,是这一爱情故事中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季节是夏日季风期。
人物——安娜-玛丽•斯特雷特、乔治•克劳恩、女乞丐、麦克•理查逊、副领事、青年男子、斯特雷特的客人,等。
地点——加尔各答(英国公墓、法国大使馆、威尔士亲王大酒店)、孟加拉湾、恒河、沙湾拿吉、尼泊尔、拉合尔
歌名——《印度之歌》、《美好的时光》、贝多芬迪亚贝利主题《第十四变奏曲》、《沙湾拿吉之歌》、
四个声音——前部分声音一&声音二交替出现,接着声音三&声音四交替出现,最后四种声音交替出现。
四个声音是隐身的,两女两男,互相对话讲述着着这个故事。这些声音不是对读者或观众所说,它们各自独立存在,而且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被别人听到,且断断续续的……
对于这段爱情故事,这写讲述的声音,大概在很久以前听到过,却记不真切了,不完全记得,也不完全忘记。因而它们在互相对话的过程中,互相补充,将整个故事讲述出来了。尽管有些时候觉得,顺序很乱,情节也很乱,但是却还是能清晰地完整地理出这个故事来。
“光线渐起,人们发现有些实物嵌定在殖民地背景上。有人在那里。”是的,一个黑衣女人和一个黑衣男人。死寂的场景铺展开来,女人死了,葬在了英国公墓……由此引出了这个女人——安娜-玛丽•斯特雷特的故事,她是法国驻印度大使的夫人。她浑身散发着迷人又致命的味道,从容优雅,对于那些声音来说,却是可怕的。乔治·克劳恩说爱她,大使馆副领事在招待会上喊出对她的爱,麦克•理查逊为她而死……
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另一个女人的故事,作者甚至吝啬给她一个名字——女乞丐。她来自沙湾拿吉,十七岁就怀孕被母亲赶出家门,在到孟加拉湾的路上,死了十二个孩子,都被遗弃了,卖了。声音二说“她打听方向,会让自己迷失的方向。”她尾随安娜-玛丽,走了十年,停在了加尔各答。她不停地唱一首歌《沙湾拿吉之歌》,也许她也知道,那是再回不去的地方。她和安娜-玛丽都回不去的地方。
伴随这些声音的,还有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属于恒河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故事有着与季风期的恶臭潮湿相伴的饥荒和麻风病。到处是麻风病人,“就像爆裂的沙袋一样四处散开。”他们不痛苦,一点都不痛苦。炎热的夜,难耐,地狱一般。可怕的声音喊道:“我爱你们爱得欲火中烧。”孟加拉湾的暴风雨,以及男人女人。
“有人说她经历着某种悲怆的煎熬。不过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悲怆……太古老了,无法再令她悲伤……”
钢琴曲《第十四变奏曲》响起,在这些繁杂的声音之中,安娜-玛丽是如此清晰的存在,又是,如此孤独的存在。她是音乐的未来之星……在威尼斯学的音乐。十八岁,在殖民地沙湾拿吉,老挝,嫁给一个行政官员。那年,她望着的河是湄公河。而今,她在孟加拉湾,有一条河——恒河。她大概是极其孤独的,孤独地享受着男人的抚摸,孤独地立于这光怪陆离的殖民地上,无视副领事猥亵而绝望的叫喊,她只是在之后默默乘车使过三角洲笔直的公路,来到恒河口的岛上。她爱麦克•理查逊吗?不知道,也许爱,也许孤独。
“有人说,终有一天会有人发现他们双双死在加尔各答的一家妓院里,季风期他们常去的一家妓院。”而最后,她确切如何死的,跳海?你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这个故事,是杜拉斯应伦敦国家剧院经理之邀而写,显然是一个戏剧文本,因而跟《情人》等小说文本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杜拉斯很喜欢短句,因而,即使文体有改变,这种短句的大量使用也不会改变。与《情人》《广岛之恋》相比,或许这个更可以成为杜拉斯的名片吧。
文本成书于1972年,两年后,杜拉斯将其拍成电影,影片入围当年戛纳电影节,并获法国试验艺术电影协会奖及电影学院大奖。
2018/01/05 于STU 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