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是热乎乎的,像刚出笼的馒头,散发着一股热流,让人又爱又恨。清晨却是稍微凉凉的,蜜蜂们也趁着这份凉意,到处东忙西忙,把肚子填成圆鼓鼓的小皮球。
天个刚也蒙蒙亮,老婆子就早早起了床,把昨天换洗的衣服都搓洗了。那满是褶皱的一双枯黄的手,在那清水里浸泡一会,却忽得像是枯萎的树枝,没了生气漂浮在水间。
老伴也准备着锄头,将昨日锄头上剩下的泥巴一点点地用水流冲走,那松黄色的泥伴着清水一起从这边流到那边,而后却只见一股黄色的水流继续它的行程……
“阿蜂,阿蜂,快起来”老伴边呼唤边推搡着那躺在床上还呼呼大睡的,穿着裤衩翻了个身却无回应的青年人。老伴见状只好作罢,扛着锄头和老婆子出了门。
等脚步声消失在远方,阿蜂也就醒了,念叨着:“这么累,我才不去”腿一蹬,被子凌乱也不管,穿上拖鞋,打开房门,瞥见桌上的饭菜,也没刷牙洗脸,就添了饭夹着菜吃了起来。饭后桌上一片狼藉,阿蜂也不收拾,擦擦嘴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开电视……
以后的以后,几乎每天都一样的场景。也终有一天,老婆子和老伴双双离世,丧事也只是草草了事,但是阿蜂是流了泪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流泪。老婆子和老伴的心血也都废了,田地也生了许多野草,蜜蜂也多了许多。
阿蜂窝在满是臭味的床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蜂终不是“蜂”,只是烂在角落里的一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