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
经常有人告诉我,专门到万荣去看飞云楼,感觉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好。 每一回,我都这样回答:世间大美,并不都是一见钟情,好多真正的美,往往要在感悟中升华。
飞云楼始建年代不详,据传大唐贞观时已有,宋元两代重修。现存飞云楼是明正德年间的建筑风格。碑记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重建。翻开厚厚的中国阁楼建筑史,不难发现,飞云楼在这段漫长历史中的重要地位。尤其是木制阁楼的建筑艺术,飞云楼更是教科书一样的经典。
飞云楼的别致在于它的纯木本质。“中华第一木楼”的称号名副其实。整座楼素颜本质,不施漆绘,通体显现木材本色。楼高23.19米,竟然不用一钉一锤,全由榫卯连接而成。如此木质结构,居然历经千年风雨而坚如磐石(据说,目前我国保持原貌而幸存的仅此一楼)。说到中国古代的木质建筑,就不能不说,山西的“南楼北塔”。北塔就是应县木塔,据说应县木塔与意大利比萨斜塔、巴黎埃菲尔铁塔并称"世界三大奇塔"。而南楼即是万荣的飞云楼,时至今日,仍还没有跟南楼并称的纯木世界奇楼。飞云楼是独一无二的。
飞云楼的精致在于它的建筑结构。飞云楼的建筑结构极其复杂。楼的平面为方形,明为三层,还有隐藏在平座中的两层暗层,实际为五层。中层平面变为折角十字,外绕一圈廊道,屋顶轮廓多变;第三层平面又恢复为方形,但屋顶形式与中层相似,最上再覆以一座十字歇山脊顶。各层屋顶构成了飞云楼非常丰富的立面构图。
全楼不是分段架构,而是四根通天柱贯通上下。这4根通天柱高15.45米。却不是整材,而是用若干短料以榫卯拼接而成。全楼除四根通柱以外,底层四周32根木柱构成棋盘式。上面各层柱子都错开安置,使得受力分布均衡。柱网布局变化灵活,各部构件仍有机地结合成一个整体。不仅美观,而且抗震效果一流。
飞云楼的雅致在于它的飞檐。飞云楼体量不大,但三层四出檐。第一层以上的两层楼面使用了十字折角平面,也就是在四方形平面的每一面突出一个抱厦,再用两柱平分成三小间,上面筑屋顶做成歇山顶。这样就使得上面两层楼每一角都有三个如飞的房檐翼角。云雾缭绕时,就出现檐翼与白云齐飞的画面。檐角悬挂风铃,微风过处,天籁之音,清脆悦耳,响彻云端。
飞云楼的韵致在于它的斗拱。斗拱是我国木结构建筑中的支承构件,在立柱和横梁交接处,从柱顶上加的一层层探出成弓形的承重结构叫拱,拱与拱之间垫的方形木块叫斗。合称斗拱。斗拱可以最大限度的传递载荷,可使屋檐较大程度外伸,又是形式优美的装饰.在美学和结构上它拥有独特的构造风格。从艺术或技术的角度来看,它象徵和代表中华古典的建筑精神和气质。
飞云楼的斗拱是以“品字科”的形式内外出挑。各屋檐下的斗拱精密排列,重叠如云。不仅结构与形状各异,而且装饰富于变化,形成多种雕饰。斗拱挑出的部分(称为“昂”)大多如象鼻子似得微微上翘。一层和三层转角等处的昂头上雕成向上翻卷的如意云头。无论哪个方向看,楼檐下密布的斗拱,都是一层族拥的云朵。层云缠绕,弯檐如翼,高天流云,其势欲飞。飞云楼由此而得名。
飞云楼的情致在于它的文化。飞云楼是万荣的象征,万荣的标志,万荣的品牌。万荣人把它拍到电视上,编入笑话里,写入历史中。生活中以“飞云”命名的各种名称,俯拾皆是。2011年开始,万荣县委、县政府再次拨巨资,对飞云楼重新修缮。这一次还增加了声光电色。2016年7月1日,重新对外开放。这座崭新的古楼,又一次容颜焕发。这座经典的古建,依然风韵犹存。这座奇楼的智慧,永远光彩夺目。
仰望飞云楼,就像仰望千年的敦煌飞天图,越品越觉得它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