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
八月,窗外的杨树林已是深绿,即将正午,阳光点点洒落在叶子上,风随叶子煽动,光随叶子晃动。坐在窗前的我想每个人都有一段被时间困住的日子吧,现在的我就是被困住了,困住在这小小的村庄里。我低头数数日子,从辞职回到家乡,我已经在家整整五个月了。时间越久我就越怀念上班的日子,正如工作时我又如何的想念家乡想念周末一样,这样想想那时的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想起在一位朋友,他曾说过自己有一段时间就待在家里,我问多久,他说半年。当时的我有些惊讶,又有些羡慕,阴凉树下的我微笑着回应他:
“有段自由的日子蛮好的,不像现在除了工作很少有时间去来一场旅行,我也想辞职回家待一段时间”。
他笑了笑说: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太久,以免耽误了工作”。
我一边嗯嗯的回应,一边点点着头。
现在的我真的“如愿以偿”了,对于他为什么在家呆这么久,他当时只是说家里有些事,也没有继续问他。现在的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什么困境了,也许现在的我和那时的他一样,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停下来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
集市
在家我几乎不出门,出门也几乎是去街上拿个快递或是去网吧上上网,刚开始是坐着爸爸的二手摩托。当我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一些理由,吞吞吐吐地和父亲说我想去网吧时,爸爸刚放下手中搅拌好的狗食。
去网吧干什么,爸爸洗洗手又在有些脏的毛巾上擦了擦。
我摸了摸小狗,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去查些资料,把写好的稿子发给客户”,我回答,然后继续蹲着看小狗吃食。
“客户满意了就会把钱打给我”,我补充说。
“等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去”,爸爸转身走进堂屋。
我高兴的起身洗了洗手,在自己白净的毛巾上擦了擦。
如若不是看在客户会打钱的份上估计爸爸也会有几分不情愿吧,而当时的我只想坐他的摩托车,看着院子里的四轮拖拉机和摩托车,哪一个是我能驾驭的了的呢?我嘟着嘴上了爸爸的摩托,他当然看不到我的表情。
等我走出满是烟味的网吧,远远就看见爸爸坐在一家饲料店门口的长椅上与人聊天。
爸爸看到我来了,便起身问我是否发给客户了。我一边嗯嗯的回答,一边点着头。
回来的路上爸爸又问我写些什么,客户怎么说的,我知道说了他也可能不明白,就含糊地回答了他。翠绿的杨树不断地后退,坐在后面的我时而望望天空,时而打量着路过的村庄,杨树包围的麦子已是青黄一片了,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麦田在脑海里重现,在那里我能拥抱整个麦田。爸爸说再过两星期到六月初麦子就能收割了。
哀愁
屋后的树林里知了嘶吼震天,捂住耳朵再松开,你就会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很少像我们那时一样趁着大人午睡偷偷地去捉知了了。我站在草丛里抬头看看这早已被杨树遮住的天空,一大片绿色还有那袭来的凉风让我的心放松了不少。
杨树林的北边就是公路了,每晚睡觉时还是能听到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远光灯偶尔从窗户前一闪而过。除了公路上的车流声,还有附近呼呼而过的高铁,听到这些声音,我知道我离远方是有多远了,我渴望着出发,现在却困在这里了。
我还在想那个最终没有买的拉杆箱,那一次去市区逛了一个大商场,碰上箱包店打折,自己也看上了那26寸的银色拉杆箱,销售不停地夸赞这个拉杆箱是怎样的适合我,但最后我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钱估计不够,下午再来看看吧”。
销售低头把拿出来的拉杆箱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逃出商场,如果非要买,钱还是够的,只是我还不确定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发,去一个新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