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看《动物世界》,看完一团社会气,不吐不快。
《动物世界》讲一个在8岁生日时当数学老师的父亲被坏人抓走的小孩,因突发状况发生电视播放小丑动漫,小丑就成为他混迹社会的面具,保护盾;当他被发小陷害背负百万债务,为了还债,为了娶刘青,他参加邮轮“石头剪刀布”的神秘游戏,通过发挥高尚人性智慧,及幼年父亲数学知识技能加以辅助生存下来的故事。
故事的前半部分是很感人的,他以扮演不称职小丑谋生,小丑是他的面具;家庭遭遇变故,父亲被抓走,母亲成为植物人,小丑是郑开司的盾牌,用小丑特有的内心敏锐处理生活琐事。但“小丑”这个意想后面用力过猛,电影用极夸张的特效、很长的时间展示他小丑世界的幻想,但实际他10秒钟就被K.O.了。这种虚实视觉冲击,使得这条展示主人公童真心理的线索变得特别滑稽。另一方面,小丑作为面具,却没有发挥小丑“逗人乐”的本色,是一副不满人世界的颓人,给人以“郑开司本身就是个小丑”感觉。以致到了电影最后,再次升华人物形象“老子宁可做一辈子皮筋斩刺的小丑,也绝不会变成你们这种人渣的样子,游戏是你们的,规则老子自己来定”,显得格外突兀。
若说“小丑”是郑开司的人生信条,“人性与动物性”是他的人生对抗。
电影结尾,郑开司的自白为“该打的仗我已经打过了,改跑的路我也跑到了尽头,老子信的道老子自己来守,背叛、争抢、没有底线,想把老子变成一只动物,no,没戏!”顺着电影脉络,则是以道德批判的角度来表现这种人性与动物性的对抗。
以赌博具象会动物性:以生死为赌注,来考验人生。安德森在“命运号”说明游戏规则,“这里没有国别,没有道德,没有社会规则束缚你只需要带着动物的本能,去做你想做的事”、“在动物的世界里,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第一回合,郑开司VS张景坤,输掉两颗星,后张景坤耍“洗牌”阴招,但郑开司看出3张剪刀牌被冲进厕所,赢走三颗星,张仍能离开。第二回合,郑开司VS小胖,同是输掉两个星郑开司、李军找到小胖组队,小胖骗走郑开司一张牌,郑开司选择“信任”,后要用三颗星救郑开司,小胖说出真相,名字是假的,钱包是偷的,钱是真实的,背叛郑开司。第三回合,郑开司VS李军,李军澳门赌博欠债骗用郑开司的房子做抵押,将巨额债款转移给担保人郑开司,在“命运号”两人组团,后郑被关进小黑屋,为了金钱,李军不救郑开司……
这种用生死、金钱考验人性,撞上我最不喜好的内容,实在不吐不快(另一种不喜好的内容是信教得救赎,是《我不是药神》的槽点)。电影用帮助老奶奶的镜头表现他的善良,这种细节是有嚼劲。但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并且如此纷杂的赌场,只归于“人性”实在太简单粗暴了。而这个世界,驻守内心的纯真不是坚信孩童眼里非黑即白的世界,这要基于一个前提:自我保护。
郑开司多次相信发小李军,这不是闪亮亮的人性光辉,而是愚昧。第一次,李军以投资房地产骗房产证,郑开司承担重债。第二次,在轮船再遇,郑开司与其搭档。第三次,以生命为赌注,相信李军会救自己,但在金钱面前,李军只愿意“你妈就是我妈”!赌场,修罗场,这不是考验人性,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金钱原罪,批判为生存而作弊,批判博弈。在我看来,是很可笑的。这样的郑开司,我只能理解为愚昧,远远达不到人性的高度。小时好友,知道自己8岁没了父亲,母亲是植物人,还来骗房产证,这种人有吗?肯定有!以投资为诱饵,又在心仪对象表达出结婚的念头的关头上,平常人会投机吗?会的。但被骗后仍然相信,并且是用自己生命去相信,这是用金钱买教训不够深刻,改用生命买!所有的星星都是郑开司赢来的,但李军被钱迷住不救他,我想说这是正常,而郑开司选择这样的朋友,多次被骗仍当朋友,我对此评价是“大哥,你看错人了”。李军就是把金钱看得比兄弟性命更重,他没看出来而受骗,能斥责李军不够义气吗?可以。能说他没人性吗?不行,人性本就复杂且宽泛。
另外想问,船里最上面困住一只老虎,不定时镜头扫过,老虎低鸣声偶尔响起,编剧是看中“虎毒不食子”这条真理吗?郑开司8岁,他的父亲被坏人抓走,但这位数学老师交给他的数学知识可谓是影响终生(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船上那位被骗的老人家,跪地请求,让郑开司带话给儿子,儿子你多活几个月呀!哇塞!编剧老虎的意向竟然如此深刻,如此隐晦,与之前的道德制高点完全判若两人耶,真棒涅,短短两个小时,思想境界如此不一般。我宁愿自我欺骗您是多重人格,而不是拿老虎大哥当摆设涅!
最后,仍要吐槽,特效是做得很好,但请不要重复好吗!郑开司是数学天才,但在赌场强调他的智商,这不是重点吧,着墨更多的应该是人物冲突吧?也许导演有童心吧!李易峰在推理手牌已经够帅了,在其他场合的耍帅反而是油腻了,如果导演好李易峰这口,当我这话没说~
最后的最后,我想在内容上延展。如果专注在“小丑”意想,深化阐述为何成为小丑是“有病”;这个“小丑”怎样害病的,跟社会、家庭结构有哪些牵扯?对人生选择产生多大影响?最后如何自救等等这些角度,应该不失“深刻”二字,可能沦为小众、在国外领奖国内无人问津。或者以“赌场”为切入点,上演人生百态。若要拉扯进道德,实在是要很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