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红红,如果当初我没有来广东,我们是不是已经做了很久的邻居,你和他,我和他,是不是对方孩子的干爹干妈,一辈子那种,永远分不开那种。
她说,你想多了,4年前我就离婚了。
这一刻,突然蜂拥而至的情绪涌入眼圈,隔着电脑屏幕,我默了默,为什么确问不出口?
红红一直岁月静好的活在我的朋友圈,有限的世界里她展示给我的何止是貌美如花,是这个年纪所有女人期待成为的样子。一年四季,我们说不上几句,甚至连逢年过节虚情假意的慰问短信都懒的发,但她确是我的青春,承载着我在西安的那几年。我以为,她如她这些年展示的一样,遇一人,择一城,三餐四季,在长安城相亲相爱的终老。而这个人,曾经是多么的非她不可。而我深信,娴静温柔如泡芙的她,配的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原来我以为的,终究是我以为的。
我不喜欢痞帅痞帅的男孩,但是红红喜欢,红红喜欢的,大概就是最好的。那个时候,他带着她穿越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的时候,我一直是那只尾随的灯泡,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依然是嘈杂的长安城中村,他屁颠屁颠的穿过灰尘弥漫的街口,躲过急行而止的三轮和行人一手一只饼笑意盈盈的朝我们走来,而我们还是青涩如初,夏季夕阳西下前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我们站在燥热的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他不在的时候,红红带着我去师大看电影,去樱花广场看还是小树苗的樱花树,去她的母校看还在补习的高四同学,去吃绿油油的油泼菠菜面,火锅。学校后门的那家桌子永远油腻腻的串串,不记得进去有没有扶墙,但是出来时的确是撑到吐。学校食堂,不知道因为啥,邻桌的两个男孩子惊诧的看着我们吃饭,红红说,你看,别人都以为我们是拉拉。至今必点的KFC的老北京鸡肉卷,第一次是红红带我吃的。不想晚自习的时候,出门坐上双层巴士的第一排,从起点一直坐到终点,看着匆忙的行人和万家灯火缓慢而过,忘记了身后是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热闹的乘客。不记得我这种上车必睡的体质,是否睡着过?那个时候做着自认为正常不过的事,现在确成为记忆里傻乎乎的细枝末节。
我不记得我和他是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貌似连开始都算不上,一切始于暧昧止于暧昧。最初貌似是周末红红不在宿舍,让我去学校后门帮她拿她同学送过来的书。第一印象,感觉是个毛茸茸的男孩,所谓毛茸茸大概就是毛发旺盛,头发眉毛黑且浓郁。结束的时候,是冬月圣诞的宿舍楼下的大门口,我不知道对他说了怎样的话,后来我们就淡出了彼此的生活。,和红红情到浓郁的时候,我这该死的性格缺陷,折腾了下,我们也淡了。再后来,我谈了男朋友,有次和男朋友闹别扭的时候,躺床上抹眼泪。红红说,这世界上原来真有一物降一物。只所以记忆深刻,因为这大概是红红替他说过我最重的话。此后,红红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他。后来我在想,如果他当年不那么柔和,简单粗暴直接的拉手上嘴,沉迷于霸道总裁人设的我,现在的我们是不是有另外一种结局?
再后来,我们毕业了,我和男友来了广东,红红和她的他结了婚。再后来,我们就都安静的躺在对方的朋友圈里,你不问,我不说,以为对方一切安好。
再后来就是红红云淡风轻的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但是我知道,所谓过去,需要撕下心肝脾胃肾和七情六欲,架上火一分一秒一天天的煎熬,如今多么的云淡风轻,当初熬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痛入骨髓。人到中年,每一步都活的胆战心惊,俗称看透了。我依然坚信,红红配的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她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无私的滋润着周围的人和事,闪耀且光芒万丈,而她确不自知。那些风雨中的人和事,只不过是让她更加坚韧的积蓄热量,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