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暮春,柳絮纷飞如雪。林婉儿站在尚药局的药圃前,手中捏着乌兹曼的血书残片,眉头深锁。血书末尾那个模糊的 “李” 字,像一根细针扎在她心里 —— 长安城内姓李的权贵众多,究竟是哪一家与神秘组织勾结?
“婉儿,太医院送来了新的药材名录。” 李墨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西域进贡的曼陀罗花突然激增,我怀疑有人想借药材采购再次动手脚。”
林婉儿转身接过名录,目光扫过 “曼陀罗花” 的采购量,心中一惊:“正常年份不过十斤,今年竟要百斤?这绝非巧合。墨宸,你还记得乌兹曼的药窟里发现的提炼手册吗?他们极可能在大量制作莨菪碱毒药。”
两人正商议间,张成匆匆来报:“司医大人,李直长!西市药商联名上书,要求禁止尚药局推广‘消毒妖术’,理由是‘违背医祖训诫,动摇大唐医统’。”
李墨宸冷笑一声:“保守派动作倒是快。乌兹曼虽死,但他的余党和传统医馆利益链仍在。婉儿,这恐怕是他们对消毒法的反扑。”
林婉儿点点头,指尖划过案头的《消毒法推广记录》,上面详细记载着采用消毒法后,长安城内感染率下降三成的数据。“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证明现代医学的有效性。墨宸,明日我想在尚药局外开设露天手术室,公开演示外科清创手术。”
李墨宸面露担忧:“公开手术风险太大,保守派必定借机生事。”
“但这是打破偏见的唯一办法。” 林婉儿目光坚定,“我会用动物实验先做示范,再逐步过渡到人体。孙思邈先生昨日来信,说会亲自前来支持。”
次日正午,尚药局外的演武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林婉儿身着素白医袍,手持消毒后的手术刀,在众目睽睽下剖开一只感染脓疮的野兔。传统医官们屏息围观,只见她用镊子精准剔除腐肉,用烈酒冲洗伤口,最后敷上自制的磺胺粉。
“诸位请看,这是未消毒的对照组。” 李墨宸举起另一只未经处理的野兔,其伤口已溃烂生蛆,“而实验组的野兔,七日后伤口将结痂愈合。消毒法的意义,便在于阻断‘病菌’传播。”
就在此时,刘通年突然闯入,手中挥舞着一本《黄帝内经》:“人体乃阴阳之器,岂可如牲畜般开膛破肚?林婉儿,你这是亵渎医道!”
围观百姓开始骚动,林婉儿却不慌不忙:“刘医正可知,华佗曾行剖腹术救治肠痈患者?医道本就该与时俱进。若固守典籍而不察实务,才是真正的亵渎。”
孙思邈的身影适时出现在人群中:“老朽支持林司医。医道如江河,若不纳新流,终将干涸。”
老神医的话如定海神针,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林婉儿趁热打铁,展示了用消毒法成功救治的骨折患者病案,以及新生儿脐炎的康复记录。演武场的气氛逐渐从质疑转为赞叹。
然而,就在演示结束后,林婉儿发现药箱里的磺胺粉不翼而飞。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赶回尚药局,却见存放剧毒药材的库房被人撬开,曼陀罗花粉末洒落一地。
“是调虎离山之计!” 李墨宸检查着库房锁具,“对方趁我们在演武场时盗走毒药,意图嫁祸给我们。”
林婉儿蹲下身,指尖沾起曼陀罗花粉末,忽然注意到地上有半枚带泥的鞋印。鞋印边缘呈锯齿状,与之前在废弃寺庙发现的黑衣人鞋底纹路一致。
“神秘组织的余党还在城内。” 她起身对李墨宸说,“而且他们的目标不仅是破坏医学推广,更可能再次对太子或皇帝下手。”
深夜,尚药局的烛光映出两人疲惫的身影。李墨宸仔细比对鞋印拓本,忽然想起什么:“婉儿,你还记得武三思被捕前,曾提及‘李家暗中支持西域商团’吗?或许血书中的‘李’,指的是岐王李范?他近年常与波斯商人来往密切。”
林婉儿翻开《宗室名录》,目光停在岐王李范的条目上:“若真是他,那便说得通了。岐王掌管太府寺,负责宫廷药材采购,难怪乌兹曼能轻易将毒药材混入东宫。”
两人正准备将线索上报武则天,却突闻宫中传来消息:唐高宗突感头晕目眩,疑似中毒。林婉儿握着诊脉用的丝绢,心中大寒 —— 那丝绢上,赫然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曼陀罗花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