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咀嚼,讨厌一切嚼劲良好的吃食,偏爱香甜软糯,入口即化的食物,作为拥有着如此喜好的年轻人,我总是被友人无情的嘲笑——“婆婆”,但我依旧我行我素。
加快的生活节奏和西点一起洗礼了整个中国,芝士和奶油的细腻浓香逐渐掩盖了记忆中竹叶与糯米的清淡香气,传统的中国点心似乎被人们遗忘到了某个小小的角落,只有在过节时才能在餐桌上看到它们的身影,但怎么也吃不出记忆中的味道,对此我近乎固执的认为这是因为所用炊具的原因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化学反应”。
与我家乡隔着近两小时车程的小镇,有着悠长古老的青石板路,在这条路的中段开着一家自祖上起便开始卖黄粑的店铺,选用品质优良的大米与糯米,将一部分洗净打制成混合的米浆,剩下的糯米洗净,放入用厚重木板拼接而成的木甑中蒸煮到七八成熟,然后将打制好的米浆与蒸好的糯米饭倒入大木盆中再进行混合,加入适量的红糖或白糖(我本人偏爱红糖),待米浆中的水分被糯米饭完全吸收,便可将糯米饭搓打成一个个大饭团,并摔打成型。新鲜翠绿的良姜叶洗净晾干将成型的糯米饭团依次捆扎好,最后全部盛入大木甑中加火蒸煮而成的黄粑色泽金黄、香气浓郁,让人看着就忍不住食指大动,味甜糍和的口感与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
相传诸葛亮为巩固蜀汉后方,率军深入不毛之地,其间在贵州赤水(紧临泸州)的一场战役之前,正逢蜀军埋锅造饭、饭香汁浓之际。探子来报敌军已临阵,诸葛亮下令出击,当时正值酷暑难耐之季,火头军久等之下,遂将豆浆连同米饭一并置于锅内,为保其不变馊,又往炉内添加了些柴火。此役穷追敌军上百里,待蜀军回营时,这些食物已蒸了快两日,士兵饥饿难耐,争相而食。当众将士吃到嘴里时,才感觉此物不仅色泽黄润,而且味道甘甜。于是当地的百姓纷纷效仿,从此“黄粑”便流传开去。我不爱看三国,也不确定黄粑是否真的起源于那个狼烟起,英雄纷争的年代,但我喜欢这样的传说,好像穿越过古老厚重的时光,我们与他们共享着同一轮明月与糯米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