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与父亲
小时候特别喜欢骑跨在父亲肩头看世界,觉得父亲好高、世界好大,可以在父亲肩头睥睨天下、傲视群雄,也可乖乖安心入睡。正如李健所说:“父亲的后背曾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是童年的我常常在此睡觉的温暖天堂。”相信和我一样,在每个女儿的心中,爸爸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超人、大英雄。
说出来别不信,现在隐藏在淑女外表下的我,小时候真是特别淘气,是个爬树捉鸡、惹事打架的主儿,理个小平头,混在男生堆里活脱脱就是个假小子。这估计也是因为从小老爸就没把我当女孩子养,别人家的小姑娘玩布偶、洋娃娃,我就只有一个丑到哭的塑料大头娃娃和变形金刚,别人家的姑娘穿着花裙玩过家家一身香,我跟院里的小伙伴穿着球衣踢着足球一身脏。记忆里的开心暑假总是老爸带着我玩小霸王学习机双人游戏,在魂斗罗、坦克大战里,我狗腿子的躲在大侠后面不劳而获、混吃混喝、借魂续命,最后还不要脸的轰掉老巢,一脸无辜的看向老爹,而他总是回我一副“小丫头片子,老子就知道你不省心”的宠溺表情,game over再start again。
有段时间和父亲的关系特僵,彼此之间怨念丛生,话不投机半句多,矛盾的焦点最终爆发于一株桑树。惹祸的那株桑树原本种在窗边,父亲觉得桑树长势旺盛,根子会撼动墙基,所以执意要移位,而我坚信“人挪死,树挪活”就是不让动。平时乖乖女的我一反常态的强硬让父亲倍感陌生,犯浑说出的一句“这是我家,我的树,就是不许碰。”更是让原已僵持的父女关系降至冰点,赌气扔了锄头,寒了老父心。
直到有天,老妈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了,避开老爸把我拉到一边,叹了口气说:“哎,你俩还真是父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臭脾气秉性,都拉不下脸,这不,还得我来当救火队员哦。”话一听完,我的气就消了大半。
“你爸嘴硬,有些话自己说不口,对你的事,其实心里是有愧疚,但是又不愿意承认,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可我总觉得我爸是顾及面子,觉得女儿没给他长脸。”
“你爸吧,是有点要面子,但哪个父亲不为自己孩子好呢。”
是啊,哪个父亲不为自己孩子好,看到你遇到挫折、受了委屈,也只能感同身受,甚至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放大,却不能包办代替。父爱需要陪伴、关爱、呵护,更要懂得放手,任你去飞去闯,痛了累了就回来歇息,总有个家是最温馨的港湾。就像《摔跤吧,爸爸》里严酷的父亲会对落水的女儿“冷漠”说出“记住要靠自己,爸爸不会永远来救你。”父亲给予我一定的挫折教育,就是爱的最好方式,唯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同时也给予你力量,教会你在艰难人世独立前行。
想通后,我走过去捅捅老爸的胳膊,一脸犯错认罪的无辜样,而老爸依旧回我那副熟悉的表情,这才知道在爸爸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片子,看上去乖巧懂事,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主意大的去了,有些事情牛不喝水强摁头不行,还必须得让我经历一遭,撞了南墙知道疼了才会走上正途。
院子里的那棵桑树,果不其然如父亲所言异军突起的茁壮成长着,每每看到它,我都会想起父亲的敦敦教诲,“我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只希望长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惟愿女儿你一生正直,平安喜乐耳。
最后附上英国诗人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的作品《如果》:
如果你在众人六神无主时,镇定自若,而不是人云亦云;
如果你在被众人猜忌怀疑之日,自信如常,而不是妄加辩论;
如果你有梦想,又不迷失自我;
如果你有神思,又不走火入魔;
如果在成功之中能不忘形于色,在灾难之后也勇于咀嚼苦果;
如果听到自己说出的奥妙,被无赖歪曲成面目全非的魔术而不生怨艾;
如果看到自己追求的美好,受天灾破灭为一摊零碎的瓦砾,也不肯放弃;
如果你辛苦劳作,已是功成名就,还是冒险一搏,哪怕功名化为乌有;
即使惨遭失败,也仍要从头开始;
如果你与村夫交谈而不离谦恭之态,和王侯散步而不露献媚之颜;
如果他人的爱憎左右不了你的正气;
如果你与任何人为伍能够卓然独立;
如果昏惑的骚扰动摇不了你的意志,
你能等自己平心静气,再作答时—— 那么,你的修养就会如天地般的博大,
而你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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