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我们和读书,究竟谁放逐了谁?

读书,大多时候都是一个给人有点“装”含意的词,如今可能贬义成分多一些,即便心里是深深的喜欢,脸庞上也会表现出不屑的架式来,用来同四周的氛围相融。这可不我们庸人自扰,扪心自问,现在的我们一年能有几回读?

对于出版商而言,这些年来对我们这个社会最大怨恨来自于:学生一旦跨出学校大门,走上社会,无论是中学生,还是大学生毕业,绝大部分人就基本上跟读书无缘,换句话说,我们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依然保持有读书习惯的比例是非常低的,这绝非危言耸听,是客观事实。

或许,我们会说,填鸭式教育扼杀了成长中孩子们的读书天性,或许,我们可以粗暴地认为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聪明才智不太需要过多的读书,关于国内的读书话题,若要说起来就会有太多的歪理邪说、太多的荒唐之言,总之,现在的我们和读书,不知道究竟是谁放逐了谁?

可能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过去是穷怕了,在改革开放的滚滚大潮中,所有的人都投身于物欲横流的滚滚红尘中,很大部分人都会或多或少地迷失了自我,一切以“钱”为中心的社会意识被深深地强化,有太多的值得珍藏的东西被我们忽视,这其中也就包括了读书习惯的养成。

作为70后的我,就是这个社会潮流的亲历者,从90年代初开始,“打工”就开始成为“赚钱”的代名词,无数的高中、甚至是初中生被这股打工潮带到了沿海城市,无论学历高低,在旺盛的代加工的时代大背景下,无数的青少年被塞加了各式各样的工厂,挣到了非常不错的工资待遇,也使得无数家庭从此旧貌换新颜。

“读者无用论”就是在这个时候甚嚣尘上的,即便是因为或这或哪的原因没能外出打工的人,也会被每年春节归来的朋友或同乡所带回来的沿海的新鲜气息所诱惑。下海和务工,我们的整个社会风向被彻底地改变,这种改变在大中城市或许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对于生活在三四线城市和农村的人们来说,是非常强烈的,人们跟书籍的距离被每个人手中的钞票拉得越来越远。

这种格局完全跟我们这个社会发展进程相呼应的,粗放式的社会发展,不需要过多的思想能力,只需足够的廉价劳动力的付出,就能过上比较有尊严的生活。这种影响,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70后、80后,更为深远的会到现在的00后。我们这几代人都会被“读书无用论”所深深地影响,我们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主动把“读书”给放逐了。

目前我们社会的劳动生力军都是在改革开放的热潮成长起来的,读书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已经不再是成长进阶的手段和工具,现实的成长经验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价值所在,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非凡成就是他们勇闯未来的底气所在。或许,读书无用已经深深地刻在部分人的骨格里。

国民财富的飞速累积,并不能掩盖整体文化素养的缺失,读书无用论所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在我们这个社会上消失,“捷径”“挣快钱”等一些负面思潮却在我们这个社会暗流涌动。这些都是没有深度阅读背后,思想过于单薄、空洞所带来的机械式思维方式。这里不想过分强调读书给人来去的作用,只想唤起人们对读书所独有深度思考价值的思考。

如今作为我们这个社会中坚的绝大多数人,特别是在沿海工厂里成长起来的群体,也是我们这个社会消费力量的中坚,读书消费对他们而言,就是为下一代的阅读消费买单,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近些年来童书市场份额的不断扩大中找出答案;但对自身阅读消费的支持,就一直是波澜不惊,这也就是出版商经常抱怨现代人不爱读书的根本原因之一。

近些年随着互联网,特别是无线网络的迅猛发展,无论70后,还是00后,人们的阅读习惯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无线阅读已成为现在人,特别是年轻一代人的最佳选择,从纸质书籍到PC端,再到智能手机端,我们的阅读已经被科学技术推到了新的世界,信息时代的到来,让现代人面临着新的苦恼,每天面对应接不暇的信息流,我们将何以面对?

浅阅读,迅速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阅读主流。一方面是极大丰富多彩的信息世界,一方面是快捷多变的现实世界,身处其中的我们是很难停下来,静静地梳理自己的。现在我们这些人,还没有跟过去“读书无用论”思潮做切割,又迎面撞上热辣辣的信息大爆炸,无所适从的我们可能还要在这种旋涡中纠结很长一段时间。

很长一段社会阶段里,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会被“读书”所重重抛弃,无数的好书就在那里,你在哪里?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们需要重新反思自己的过去,认真审视自己的现在。

只有当我们经历过信息热潮的喧嚣,无法逃避智力社会挑战的时候,我们或许会重新选择阅读,书籍又会回到我们的身边。中国的后工业时代和个性化时代的到来,智力的竞争已经逐渐成为社会竞争的主流,传统的劳动力竞争机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读书习惯的养成或许不是未来个人竞争力最好的倍增器,但却是非常好的选择之一。

我们和读书,无论谁放逐了谁?这都是社会发展的变奏曲中的小插曲之一。我相信越是发达、文明的社会,读书绝非小部分人的社会标签,而是绝大部分人的自觉追求;不同的社会阶段,我们会有不同的思想认识,每人个体的自我完善和自我进化,读书都是最好的通道之一。

今天,我试着从社会大背景这个角度去梳理读书的社会价值和意义,这对我们自身的自我认识和重塑个人的读书价值或许会有一些启迪和帮助。

(作者蒋卫民简介:中国互联网书业专家,“图书试用网”和“图书链”主编和联合创始人。微信公众号:laojiangshuq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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