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躲着风哭泣,
云追寻着彩虹的痕迹。
时间等不来拜访,
熟悉只能在记忆里流浪。
那年的青涩还在校园里飘荡,
我们向成长缴械投降。
1
你还记不记得“包书”这项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每个家长都天然地拥有这个技能,开学返校前会把厚厚的新书,包得规整妥当。
包书的材料一般来源于旧年的挂历,长辈们会先把它保存好,需要用时,拆去暗黄色生锈的铁条,备好尺子、剪刀,耐心地把每一本书从封面到封底,从外至里地折好,并粘上玻璃胶,防止松动。
只有完成了这个仪式,我们才能解除新学期的封印,安然地走进教室里。
还有一些同学,会专门去文具店挑选花样繁娆的包书纸,图形各异,色彩鲜明。不过,那种纸张通常很薄,用没多久就破了,其实不如日历耐磨。
不过,如果现在还能见到用挂历包的书,大概会觉得很奇怪了吧,现在的父母已经不懂这项技能了吧。
因为现在的父母,正是那时匆忙长大的我们啊。
2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丰富多彩的校园童年?
我们曾拖着厚重的书包,三五结伴地去校门口的老太太那儿买零食。
我们曾迅速闪过街边的爆米花机,害怕它突然“砰”地爆炸。
我们手里曾攥着里脊肉和冰糖葫芦,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任风轻抚幼嫩的脸颊。
我们曾经在同学面前,往嘴里潇洒地倒上一口跳跳糖,闭起嘴,表情淡定,看他们期待的眼神,等他们急切地询问那是什么感觉。
我们曾经在课间去买小浣熊干脆面,期待地拆开包装,向同学们炫耀新的人物卡。
我们曾经比赛吹大大卷,看谁的泡泡又大又圆。
我们都粘到过黏糊糊的东西,本能地甩甩手往校服上蹭,然后皱着眉头笑。
我们曾一起踢足球、跳橡皮筋、玩奥特曼和怪兽的游戏、趴在地上打弹珠。
3
偶尔想起这些过去,不知那时的你们,现在还好吗。
你们的红领巾还在吗。
你们的铅笔盒,生锈了吗。
你们还记得作业本的味道吗。
你们还保存着与那个女生的书信吗。
你们还留有他的大头照吗。
你们那年的青涩,还在校园里飘荡吗。
你们即使已在各自的路上,也不要向成长缴械投降,好吗。
4
和你说一个差生的故事。一个小学时的智力未开化到惊人程度的差生。
简答题:某班学生人数在100人以内,列队时,每排5人,4人,3人都刚好多一人,求这个班级的总人数是多少。
不懂规则的差生,开篇就写方程式:5x4x3+1=61(人)。
他被办公室在顶楼的数学老师叫去问话:“你傻啊,这都有套路的你不知道吗,要先写‘答:’,然后把题目的最后一句抄一遍,填上答案后,再写方程式。懂吗!回去重写!”
于是差生兴冲冲地跑到一楼教室用橡皮涂改后重写道:
“答:求班级的总人数为61人。”
写完激动地跑去顶楼,乐呵呵地递给数学老师。
“你傻啊!把‘求’删掉啊!”
“哦。”差生拿回作业本,又一口气从顶楼跑到教室,擦掉‘求’字后再飞奔回去。
他当时觉得自己的体力还不错。
5
初中流行分组制,整个班级被分为四列,从左到右,分别对应“优、良、中、差”组。
优组在最左边,那里靠近窗户,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感受到最明媚的阳光。
差组在最右,贴着冰冷的墙壁,被死死地锁在角落里,犹如坐牢一般。
那时隔壁班的同学打招呼的方式就是问:“你现在在哪个组啊?”
差生自豪地回答过一次:“良组!”
被分到良组的日子,是他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同学们是那么地友善,老师们是那么地和蔼。
面朝黑板,春暖花开。
还有前排的女生,常常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他。好甜。
但甜蜜时光总是短暂的,紧接着的,就是无休无止地坐在差组里,直至毕业。
差生曾经挣扎过,但无论怎么努力,都牢牢地坐在那里,贴着墙壁。
于是渐渐也就放弃挣扎了。于是天不再蓝了,阳光不再暖了。同学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了,前排的女生,不再回头了。
6
差生在高中终于苏醒了,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奋起直追,不能落榜,要考上大学。
那时他在全市最差的高中之一里努力着,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那时的他谈个恋爱,也要抓着对方一起学习。
后来他的女友厌倦了,偷偷地和其他爱玩的男生混在了一起。
他觉得女友好不争气,他不知不觉,悄然地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生,一个也想考上大学,努力学习的女生。一个蹲下身为他系过鞋带的女生。
那个女生也喜欢他,但是他死守着忠诚。
“我是有女友的人,不能乱来。”他对自己说。
他拒绝了她。
半年后,差生和原来的女友也分手了,他也没有再谈恋爱,一心高考。
那次许多人落榜。
差生考上了大专,他喜欢的女生,在同一所学校的本科,另一个校区。
他给女生发短信,一字一句的,实体键盘,拇指按到疼。
渐渐地,女生不回了,留下一句:我想找更好的人。
那时的天空,雨躲着风哭泣,云追寻着彩虹的痕迹。
7
三年之后,差生也念上了本科,和女生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校区。
可是他刚来,她就要走了。
雨后的校园里,她见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女生问。
“我...我在这里读本科。你好吗?”差生问。
“还不错,你刚来,我就要走了,呵呵,有机会再聊。”女生挥挥手,消失在雨雾里。
这或许就是差生的宿命,永远迟到。
他独自站着,硕大的校园,好空旷。
他默默地说:“时间等不来拜访,我对你的熟悉,只能在记忆里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