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芦苇河畔,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美泉”,而当地人习惯称她为“米泉”。据说是因为村北有一股泉水而得名,后来泉水没有了,泉眼也不知所踪。
记忆中村里原来有许多泉水,水很清,也很甜。后来由于煤矿开采,地下水位下降,泉便没有了。原先许多村民在自家院里打井,不需要打多深就可以见到水,有的甚至还不到一米深,弯下腰就可以舀上来水。现在村里都用上了自来水,院里的井也没用了,许多井已经被填埋。不过即使这些井现在还在,估计也不可能像原来那么浅了。
我们村座落在两座山之间,芦苇河沿村边流过。村子呈长条状,南北长,东西窄。两座山叫什么名字,我至今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老人们称它们为东山和西山。后来我大学学了地质专业,用地质的专业知识来看,东山是典型的石炭二迭纪的地层,山下有煤,而西山是青石山,属奥陶纪灰岩,山下没有煤,但有水,实际上是奥灰水。两山之间其实是一个断层,而我们村正处在断层带上。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东山有煤,西山有泉水的真正原因。
在西山顶上有两棵古树,一棵在村南面,一棵在村北面,都是柏树,树龄大约有几百年,现在已经弄不清楚了。但树很高,树冠很大,树干也很粗,远远望去是那么的雄伟壮观,村里人已经把这两棵树当成了村里的象征。据说当年日本人来村里扫荡,有子弹穿过了树干,至今树干上还有子弹穿过的痕迹,也算是见证了一段历史吧。
东山上原有一条小路通到山顶,与薛家岭村相连。近几年铺了一条柏油路,与周边几个村相通,形成了乡村连片旅游区。通过这条路,可以到达上孔寨、下孔寨、蒿峪、薛家岭、刘善等地,还可以到达晋阳高速公路润城口。路虽然不是很宽,但路况还不错,有几次陵沁线堵车,我走过几次这条公路,很是方便。由于路上车少,每到晚上,村里有许多人都会来到这段路上走路锻炼身体。据老人们说,当年东山上树很多,成片成片的,如果有人攀着树上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能从蒿峪村来到化肥厂,将近两三公里长,人都可以不落地,可见当时东山上的树还是很茂盛的。后来这些树都被砍掉了,现在尽管又栽种了一些树,但由于植被被大量破坏,恢复起来难度很大,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也算是破坏大自然的一个历史见证吧。
村子原先有许多老房子,改革开放后,大家都出来外面修房子,房子越修越多,村子越来越大,而村中心反而没有人居住了,都成了空房子。后来修侯月铁路和大宁煤矿铁路专用线,占了好多地,也拆了好多房子。再到后来,村里大搞新农村建设,把原先的旧房子全部拆除了,给了村民适当的补偿,并在原来村中心的空地上修了别墅区,全部是两层以上的小别墅,还盖了一幢单元楼。原来村中间的大庙也被拆掉,在原先的旧址上重新修了镇远阁,另外还修建了新戏台、新学校、新幼儿园和运动场,运动场还铺着塑胶跑道。晚上运动场上运动的人还很多,特别是老人和孩子,也成为村里的一道风景。现在到村里几乎看不到原先的老房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栋别墅,一排排房子,村里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村里前些年用沼气做饭,这两年又改成了煤层气。闭路电视、电话等也一应俱全,人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经济,原先村里有个煤矿,还有几个炼铁的高炉,再加上石子厂、建筑材料厂等等,集体经济十分红火,村里大部分劳力都在厂里上班,收入还不错。现在煤矿已经关闭,高炉也早已淘汰,后来虽然跟着风建起了金属镁厂,但还没投产就已经倒闭了。现在又建起了玩具教具和健身器材厂,经营状况也不是很好。近几年,村里建设了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修建了蔬菜大棚,目前运行正常。但由于种植品种多是当地常见的蔬菜品种,其销路也很窄,并没有真正打入市场,占领市场。现在村里人除了种好自家的地,还有一部分人在大棚上班,似乎也没有其他出路。有些人就干脆组队出去外面打零工,给自己挣一些零用钱用。看来如何发展集体经济,如何增加农民收入,对于村两委来说还任重道远。
村里还有红白喜事会,由专人负责,有全套的人马和装备,还负责做饭。想想过去村里人不管是办喜事还是丧事,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张罗,而现在村里有专人负责,有事情只要和他们联系就可以。请客吃饭只要告诉他们有几桌客人,这边有场地,有服务员,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告诉他们标准,准备好钱就行,而且比外面的饭店便宜很多。这项举措着实给村民减少了好多麻烦,也减少了很多浪费现象。
村里的文化生活非常丰富多彩。有两个乐队,一个军乐队,一个民乐队,无论哪家办喜事,都能听到铿锵的音乐声。每逢元旦、春节,元宵节,村里会举办农民运动会,还有文艺晚会,人们笑容满面,喜庆之色溢于言表。人们生活在其中,也乐在其中。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爱我的家乡,虽然她没有天然的美景,没有悠久的历史,没有灿烂的文化,没有发达的经济,但那是生我养我的家乡。吾心安处是家乡,那始终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