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蔡明亮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男人时是在他13岁的那年，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向别人透露过。他一个人走在中山职业技术学院的的林荫小道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往事时，他再次确认自己真的与别人不一样。小时候在只有在电视上看见那些身上抹了油，拥有健美身材的男性时他就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再长大一点后只要一见到腹肌他就会有反应，他曾经也学着其他男生一样尝试喜欢女孩。可惜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有过任何感觉，也从来没有觉得哪个女孩子很漂亮。他虽然能像其他正常男生能分辨出哪些女孩是漂亮的，哪些是丑八怪。而那些被许多男生觉得漂亮的女孩，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符号，只是知道这个女孩是漂亮的，但从未有过任何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男生一见到裸体女人的图片就会欣喜若狂。他觉得女人赤裸的身体是极其难看的，那两颗凸起的东西他觉得很恶心。

  在他十三岁的那一年，我对隔壁班上的一个男生暗生情愫，那男生高挑，消瘦，眉毛浓密，双目细长。蔡明亮第一天上学见到他时就注意到他了，从此这位高瘦男生的形象就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每次，他都只能在大课间时用目光在男生背后久久地凝望着他。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多少次他想向前问那男生的名字，可惜没有这份勇气。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初三的毕业季，那位高瘦的男生的身影在蔡明亮的心房里住了三年。蔡明亮偶尔照照镜子看着自己青春期发育的越来越完整的身体，看着自己下面长的越来越长，毛发越来越浓密。他突发奇想，假如我给他看我下面他会喜欢我吗？但是他跟我不是同类，他喜欢的是女人。一想到这蔡明亮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看着自己下面那条长得越来越长的东西，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成就感，他觉得他自己的那条东西很美，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他认为只有下面越长才会越man。此后，他开始关注一些可以让自己下面变长的秘方。他每天洗澡时都会对那自己下面反复揉搓拉伸，并且经常叫母亲买象拔给他吃。这是用来以形补形的，母亲不解的反问为何要买象拔？“我喜欢吃象拔”。

  过了一些日子，他的下面真的变得又粗又长了，这使得他大喜，他好想把他这条长长的东西展现给那位高瘦的男生看。初中三年，那个男生根本就不认识他，甚至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他在黑夜曾为那个高瘦的男生落泪，在无尽的慢慢长夜，蔡明亮的心慢慢长出苍蝇，使得他的心疼痛难耐。他知道那个男生是不会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是同类，他觉得自己长得又矮又丑，学习又不突出，家里又不是特别有钱，他机会没有一向值得骄傲的事情。他努力想发现自己身上的优点时，就只发现了他唯一比其他男生强的地方就是他的那条东西比一般人都要长很多。他想把最好的都给那位男生，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那位男生面前，唯一值得他骄傲的事情就是他的尺寸。此时此刻他是多么想向那男生展现出他下面啊，三年来，那男生从未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想把一些最美的东西留给他作为纪念。他以前跟踪过那男生放学回家的路，每次放学他总是要经过麻州街的一条狭窄的小巷。他决定了，在拍毕业照放学的那天，他装成一个蒙面人，在那条狭窄的小巷里把他那比一般人长很多的家伙，那是让他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淋漓尽致地展现给那男生看。

  那天他带来家里的衣服，以及一个新的书包，这个书包是只用在今天，往后用回旧的书包，因为他害怕自己的旧的书包会被那男生认出是他。以及一个面具。准备拍完毕业照一放学就把校服换掉，再蒙面。

  那天放学蔡明亮早早地就在换好了衣服，带上了面具在那条狭窄的小道等候着那高瘦的男生。没过多久，男生果然出现了，一起出现还有他的几个放学结伴而行的同学。三四个人肩并肩地走，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带着面具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几个全部停下来盯着眼前的面具男。双方对视了几秒，空气变得异常安静。面具男突然就脱下了运动裤，把那条比一般人长很多的家伙赤裸裸地展露在他们面前。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地：“哇！” 面具男迅速拉起裤子就跑了，他们几个可能一下子就懵了，呆呆在原地站了几秒钟。

  第二天上学，蔡明亮整体都战战兢兢的。他害怕昨天的事情被他们几个发现是他做的。直到放学后他依然安然无恙，这一天仿佛跟几千个无聊的初中日子没多大区别。他的心放下来了，他们几个没发现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