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里那些卑微的瞬间
菜市场上门口有个大婶,黝黑的面庞,朴实可亲的模样,她蹲在那里, 面前摆放着她家里种的绿豆、黄豆、青菜、釭豆等,对着过往的行人,她总是热情地吆喝着。
“这是我家地里种的,新鲜着呢,不会算你贵,买点回去尝尝吧,……”如此循环,似乎是不厌其烦。
她的脸上总是堆着卑谦的笑容,面对生活的风吹日打。有次看到城管在大声吆喝让她走,再不走就要没收她的所有菜物。她连声地解释说,我收拾下现在就走,就走,依然是一脸地卑微作辑。
听边上熟人说,大婶很有志气,一定要把孩子供读大学。家里有个瘫痪的老公,所有家庭重担都落在她身上,家里家外都是她忙活,起早摸黑地种菜,挑上街卖,市场内的摊位费已被哄抬得很高,大婶只能选择在市场门口……
张爱玲曾说,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一个时代的总量。这样的大婶在我们生活中还有很多很多,他们多是生活是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他们是被命运所选择,依然乐观向上,即便是再苦,也把卑微的笑挂脸上。
在医院里会有太多无奈的一幕幕,上半年去医院看望朋友,走廊上到处都是住满了患者。有医生走过,老远就有许多人迎上去,露出歉卑的笑容,向医生请教些问题,有的想打听什么时候会有床位等等。
主治医生刚准备进病房,有个男士扑通一声跪下,他哀声求着医院生救他老婆,一定要把救好,让他如何都愿意,这本是电视剧里的镜头,却在现实里, 就在我面前上演。
这是怎样的震撼,是怎样深的爱,才让一个六尺男儿放下尊严跪地,或许那一刻,医生在他眼里已是无所不能的神。即便是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也愿意去换得哪怕是一丝丝的希望。
老家邻居的叔叔病重在床,他曾是村子里的灵魂人物,高大魁梧的身材,谁家白喜事都是他管理安排,哪家有纷争都是请他出面解决,熟读四大名著,会说各种典故,简直是埋没在民间的人才。
我和家人昨天去探望,他已是骨瘦如柴,想起一句古话,好汉也怕病来磨啊!看着他对所有来客说话表情都是那么谦卑,如从前是判若两人。
多高傲自信的人,一当病倒在床上也变得谦躬了起来,不免觉得心酸。我们临走前,他又要挣扎着起床,大家赶紧扶他,他说一生没有求过人,希望大家以后多照顾他老婆和正在上高中的小女儿,眼神里竟是哀求的模样。
每每看到种种卑谦的笑容,哀求的眼神、总觉得心痛,世俗里有多少这样的卑微和无奈,但这里面都是有着最深的情,最沉重的爱、世间百态,人间冷暖。
多少爱以卑微的姿态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