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闺蜜,很多人都叫她希姐,但其实她很怂,并没有大姐大的威风。我想讨好她的时候则更喜欢叫她希希,略带宠溺。
我和希姐相识的时候大概是我最桀骜的青春期。因为住校生每天要出早操,我又常常迟到,不知道我爸是为了让我早晨多睡会,还是他不堪老师的训导,最后只住了半年宿舍,我便被安排进校外的陪读阿姨家。希姐在高二的时候也住了进来,她住楼下,我住楼上。
起初我俩交集不多,后来的相识竟始于她无缘故地被一个心理癫狂者威胁纠缠。每个人的高中是不是都有那样一种人,不读书只耍酷,还一定要撑出牛X哄哄的样子。那段日子的希姐很可怜,心理癫狂者一会写威胁信,一会在她窗户下假装讲电话召集小混混,甚至还往她桌子上送一台闹钟,大概故事看多了,活脱脱自编自演一场闹剧。我那时候偏又是爱打抱不平的性子,看不得她那165的大高个被欺负成委屈小媳妇的模样,仗着自以为的利嘴巧舌,便索性做起她“专职保镖”。后来希姐干脆抱着被子住进了我房间,不记得我们在一张床上睡了多久,女人之间的友谊可能也就在每一夜的卧谈里慢慢萌芽长大。
我和希姐同一个星座。刚开始我们兴奋的以为彼此一定就是要找的同类,但后来渐渐发现,我们有很多不同。
希姐有时候很大胆,比如她觉得大学需要一个新形象,于是高考结束她剃了光头,然后整个暑假都戴着帽子穿街晃巷,开学时她的头发便长成了毛寸。我不敢,因为我太容易在乎别人的眼光。
希姐爱玩游戏,高三的暑假刚流行炫舞飞车之类的,她敲的键盘啪啪响,还常常拉上我陪她一起玩。而我一直被要求成父母眼里的乖小孩,在那之前连QQ号都没有。
希姐很喜欢吃,很喜欢研究吃。她经常神秘又亢奋的告诉我发现了特别好吃的东西,兴冲冲地要带我去,然而每次我尝过之后都很少给出和她期待匹配的表情,她就很泄气的嘟囔“你真不懂美味”。
希姐常想尝试新鲜的东西,比如去刚开的餐馆吃饭,试蛋糕房新出的口味,翻看礼品店新上的商品,但她又容易判断失误,经常选出一家难吃的店来,我会忍气吞声的吃完,积攒力气开始骂她。
我们有那么多不同,却依然做成了好友。
我爱吃蛋挞,我在北京工作的时候,希姐经常隔空炫耀她的烘焙技术。这么多年,总算吃到一次她为我做的蛋挞,是凉的,我还是一口气吃了三个。
她喜欢犬夜叉,喜欢海贼王,喜欢死神,喜欢热血动漫。而我终于和希姐有了比较一致的爱好,日本地震的时候我们都很担心尾田荣一郎大叔的安危,我们都喜欢用路飞或犬夜叉的图做头像。
我单身的时候希姐充分发挥了一个“男朋友”的作用,逛街帮着拎东西,吃烤肉时她烤我吃,下雨时举伞,晚上骑着小电驴送我回家。我们曾不止一次感叹,不需要男朋友了呀,我们凑合凑合就能过啦。
我失恋的时候不敢回家,顶着已经哭肿的眼睛去找希姐。大晚上在空寂的广场上,我从抽泣到放声大哭,她默默的陪在旁边,但是没有安慰我,而是一个劲的说“不要哭啦,好丢人好丢人”。还好,那时候我已经哭到没有力气揍她。
希姐,你记不记得曾经跟我说,你初中同学写了一篇关于你的文章,为此你骄傲了很久很久。当时我撇撇嘴,并没有奉承你,心里说“我也会写啊”。现在想来,我肯定是吃醋了吧!
希姐,现在我们在不同的城市,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我在为单身的自己努力,尽量活得尽兴和精彩,也请你一定不要忘记,爱家庭和宝宝的同时,也爱你自己。我们在各自的青春时光里,都曾被彼此善待和呵护,现在也要继续这份情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