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就可以叫做亲情。那种在你被世人厌恶，被世人嫌弃时，仍能互相理解帮助的，那才叫亲情。

01我们家太穷，穷到亲奶奶都嫌弃

在我五岁的时候，父亲突然得了重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我们。在弥留之际对我妈妈说：“这个家只能靠你了，没人能帮得了咱们，亲戚们也都不富裕，以后就苦了你了。”

这之后的日子，就像爸爸预料中的一样，没人搭理我们，这也包括我的亲叔叔和婶子，更包括我们的亲奶奶。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奶奶在我们家住半年，再到叔叔隔壁的家住半年。现在我爸不在了，奶奶也不来了。我妈妈说奶奶是想减轻我们的负担。并要求我们每周都去看奶奶，每次去了我们都是拎着给奶奶的吃得去的，回来的时候都是空着肚子回的。

一日我去不巧奶奶和邻居在一起聊天，有人问你怎么不去大儿子家呢。奶奶说：“那家现在穷得叮当响，我吃不好穿不好的，别到时还得让我补贴点，你们算算啊，五块钱给一个人花，和给四个人花一样吗，到时我能吃到点啥，有那钱我还不如自己吃了喝了，我能活多大岁数。”

“那不是你亲孙子孙女吗？”

“再亲我也得活啊，也得考虑自己啊。”

奶奶不知道我来了，听到这里，我又拎着东西回到了家里。妈妈问怎么没给奶奶送去，我撒谎说奶奶不在家，那之后我们是真的不愿意去看奶奶了。

02 叔叔家在隔壁的村，我们去送麦秆，连顿饭都吃不上

叔叔家盖房子的时候，需要麦秆，而恰巧前一年我家麦子大丰收，作为柴火还绰绰有余，那个许久不见的叔叔来了，说要一点。但当时他的推车很小，装不了多少，妈妈就吩咐我和哥哥推着家里的小推车和叔叔一道送去一些。

这2公里的路，我们推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叔叔家，太阳已经在正当中，火辣辣的，村里残缺不全的沥青路冒着袅袅热烟，我和哥哥的衣服都湿透了，脸上像画的画一样，一条一道的。叔叔朝厨房的婶子说：“快开锅，吃饭！”

婶子大声回答说：“还没做好呢！”

我和哥哥一直在外面苦等，以为真的没做好，谁想到一刻钟一小时两小时的过去了，迟迟不见开锅。叔叔在外面大声地骂婶婶，中间进厨房几次，他们的争吵声更大了，婶婶在厨房摔着盆子声音穿透屋顶。

哥哥牵着我的手说：“妹妹，咱们回家吧，以后哥哥天天让你吃白面馒头，咱们不吃他们的玉米贴饼，有啥稀罕的。”其实我们早就闻到了玉米贴饼的香味了，叔叔家的几个妹妹都是吃饱了才出来玩的。

而隔壁的奶奶也是吃好午饭出来遛弯了，看到我们俩就问了句你们回去啊，没有问过我们吃过饭没有。

一路上我和哥哥饿得饥肠辘辘，每次我闹着不走的时候，哥哥要么用推车推着我，要么给我去庄稼地里弄点生的玉米麦穗给我吃，我一边啃着冒着白浆的玉米一边拖着鞋子跟在哥哥的后面走。两公里的路，我们足足走了2个小时。回到家里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腿直打颤，衣服裤子紧紧地贴在我们的身上。

家里的饭桌上摆着窝窝头和清汤，我和哥哥终于是吃上了饭，吃饱喝足后我们俩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从我爸爸去世，我就再也没有吃过奶奶和叔叔家的饭。以往每年收庄稼，叔叔家忙不过来，或者是奶奶的几亩地需要锄草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在他们地里挥汗如雨的时候，我们有时能吃到点饭。但现在不同往日了，我妈妈能把自己家的活做完已经不错了，已经没有力气去帮别人，所以我们现在是亲戚眼中既没钱又没用的穷亲戚了。

03 上学就是偷懒，

那之后我们更加少地去叔叔家，只有妈妈逢年过节拎着东西生拉硬拽地带着我们俩个去走亲戚。而亲戚们时常都是收下东西，寒暄那么几句就要把我们打发走的架势了。他们连客套地说声在这吃完再走的话都不敢，他们真的怕我们留下来。虽然我们心里非常明白，但我妈总是会早早地说家里还有亲戚要来，我们就不多坐了，以挽回自己的穷面子。

终于是苦尽甘来，哥哥考上了大学。中间经历过学费不够，而恰巧叔叔家准备好了钱，第二年盖房子。有人和我妈妈说：“去你小叔子家借点吧。”

我妈太清楚不可能借出来的，但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厚着脸皮去了。婶子没好气地说：“上大学有屁用，我看你们家孩子就是不想挨累，一个个穷得要死的，你说我们怎么摊上你们这穷亲戚，又穷又懒的。是不是想通过上学多偷几年懒，我们家有钱也不借。”

吃了闭门羹的妈妈，最后在邻居和村干部的帮助下，借好了我哥哥的学费。那之后哥哥很少回来，他不是不想我们，他是把余下的时间，要么学习要么打工了。等我上大学的时候，哥哥已经给我攒足了学费，再也不用我妈妈到处去借钱了。

那之后我也考上了大学，叔叔和婶子的嫉妒之心已经四处蔓延了，我们时常能从各方听到他们说：“你看我大嫂苦兮兮那样，还供孩子上什么学啊。我和你们说，我们家孩子就是不想上学，要是上肯定比他们家强百倍，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

04 被厌恶的穷亲戚，这次又变成了他们口中的白眼狼

我们该上学上学，叔叔家为了生儿子，生了一个女儿又一个的，后面几个小的我都没见过，日子也过得越来越苦，叔叔在四十刚出头也离开了人世，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们是该帮衬一把。但每每想到过去的种种，我和哥哥就再一次下定决心不管他们。

我们是想断了这份情，就像当初他们想和我们断了关系一样，断得干干净净的，但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就在我们开始工作把妈妈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婶子和她们家的孩子还是历经千辛万苦地摸到了我们家了。

一会是让我们给她们家娃安排工作，而且要求还都不低，一个个的小学都没毕业，就想去个银行或者是当个白领的，首先这工作他们不适合，再一个我们也没有那本事，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没权没势的。一会儿是借钱，而且金额还都不少，动辄几万元。最后婶婶所幸狮子大开口，让我们给钱盖房子，还说不多10万就够了，其他的自己家凑。

我和哥哥则从来都视他们无物，听到他们的无理要求，就当成是笑话乐呵一下就可以了。慢慢地她们也知道来了也是白来，面孔又恢复到我们小时候的样子，天天骂我们说一窝子白眼狼，替代了原来穷亲戚的称呼。也许有人会说当初他们帮助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没有那个义务。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不帮助他们也是我们没有那个义务。

苒藜：记录日常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