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校领导什么想法,我们大三宿舍男生集体搬到了刚刚“赶走”的大四宿舍。从中午到傍晚,大家拿着自己的行李像刚刚逃荒的一群年轻人,眼睛里写满疲倦和不屑。也会有女生跑进男生宿舍来帮忙,着装暴露的姑娘不知目的何在,这个画面似乎是大学生活的缩影。
对于这个时代大学生的浮躁体现在方方面面,积攒三年的课本在垃圾箱周围积成了扇形,没有人会可惜这么多还没卷毛边的崭新课本,或许在大家眼中知识有时真的“很重”,负重前行则是傻子的做法。
我担心自己在搬宿舍时候会很邋遢,所以提早就装好了行李和被褥,然而最让我头疼的还是我的那一麻袋书。抛却专业课本得带走,就剩下我当年“愤青”时候写的文字了,还有一些偶得的小奖、文科男的笔记本、大家的散文集……。我把我的稿子码的整整齐齐,然后用塑料皮包裹好,扔进了宿舍清理的垃圾里。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这样做似乎在和过去的自己道别,道别那个曾因作文写“流水账”而被老师打手心的小孩。我的文学梦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我只是把它的尸体保留到了现在,就像和初恋分手,过渡期总是有的。
晚上宿舍要吃散伙饭,我瞎编了理由呆在了刚刚整理好的新宿舍里。窗户还没擦,我在薄薄的尘土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阳光折射进来像极了一颗扭曲的鬼头。一个人呆着总喜欢放着李健的歌,干着手底的事情。我和别人不太一样,我喜欢的是李健的人而不是他的歌,因为只有那种人才能创作和唱出那种歌与旋律,我在宿舍表达过自己的观点,大家说我装逼。
班主任来我们“新”宿舍转过,他记得我们所有人名字,真的很感动,因为大学里没有第二个老师可以做到。他随便和我们聊了几句,说大四就该赶着我们去实习,填三方了,也就是说我们快走了,不必担心房顶漏水会对我们造成什么,睡在这里的日子毕竟屈指可数。我们早已没有了大一时候对“老师”这个称呼的敬畏了,大学可以改造一个人,大熔炉式的环境,总有些人会麻木,会扭曲,当然也可以说是“倚老卖老”,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你就会产生一种错觉,除了生死,谁也不能把谁咋地。
晚上上铺的老王问我是否把过去的东西丢光了,我说是,宿舍里没有回音,死一般寂静。我掏出手机,在简书的标题里输进了“游走在大三的文学痞子”,有些东西可以遗忘,有些东西一旦你习惯了,就只会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