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王睿奇被一阵声音惊醒,他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岳母齐秀英正在客厅里收拾东西。他抓起手机一看,现在也就不到七点呢,怪不得平时小舅子两口子对她有意见,周末、放假的时候,年轻人都想睡个懒觉,你这天没亮就忙活开了,人家能乐意嘛?不过做为来作客的女婿,他也不好说什么。这时岳母也看到他醒了,于是就笑着问他,“呦,睿奇,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啊?“”妈,我睡得挺好的,你没吵我,这大过年的,我也该起了“。他能说什么呢,只能违心的应和着岳母。一边说,他一边穿上了衣服。
本来其他人不会起这么早的,可这两个人在客厅里一说话,这大人们也都醒了,除了一平妹妹除外。大家也都纷纷穿上衣服出来了,一平虽然也醒了,但她没有着急起,因为她怕自己一动,橙子被惊醒就不睡了。岳父出来后,岳母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帮他沏上茶水,并在里面放上了不少冰糖。要说王铁柱喝茶挺有意思的,如果喝的是菊花茶的话,放点儿冰糖自然没问题,可他明明喝的是茉莉花茶的高碎,本来沏好了就挺香的,再放上那么多的冰糖,就跟糖水没啥区别了。看他喝这么甜的茶水,王睿奇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之前还特意跟他说过,可以他的犟脾气,你说他能听嘛?几年以后,他终于为自己不健康的饮食方式付出了代价,并且家人们也为此不得安宁。
内弟来到客厅,和姐夫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递过烟来。王睿奇心想,一会儿孩子们就起来了,如果大人们都在客厅里抽烟的话,肯定会非常呛,更何况岳父抽的还是都宝这么气味独特的烟呢,于是他就招呼小舅子一起来到厨房,关上门然后在屋里抽了起来。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王铁柱也掏出烟来,若无其事的点上,一边喝着甜茶水,一边悠然的抽着烟,好像这个屋里就他自己一样。等王睿奇抽完出来,客厅里到处飘的都是都宝的味道,真不知孩子们起床后,会不会受得了。哦,他孙子应该能适应,毕竟他平时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但橙子是否也行,那就不好说了。
抽完烟之后,小舅子就开始忙活早饭,而齐秀英还是干那些在外人看来可有可无的活儿,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擦擦椅子,一会儿又洗洗茶杯。可在王睿奇眼里,做为一个家庭的主妇,起床后最重要的事儿不是看家人早餐吃什么嘛,可她心里好像没这些事儿一般,只管忙自己手里的这些活儿,厨房就让儿子忙去吧。说实话,没放假的时候,小舅子白天在工厂干活儿,晚上在家忙活挣点儿外快,没日没夜的就没个好时候,齐秀英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儿子。这好不容易放假了吧,又得伺候一家人的吃喝,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至少王睿奇不行。他回到湖西的时候,都是他妈做好了饭才叫他起床。想到这儿,和小舅子相比,他一下觉着自己可太幸福了。
早饭做好了,大人孩子也都起来了,当然一平妹妹是没有吃早饭习惯的,所以她并没有起床。吃完早饭后,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窗外一轮红日早已挂在了天上,王睿奇忽然觉着屋里有点儿凉,于是他就问小舅子是怎么回事儿。“嗐,别提了,这儿不是老小区嘛,也没个正经物业,供暖只是晚上供,白天八点以后锅炉就不烧了“。这小县城里,奇葩事儿还真的挺多,就连这大过年的,暖气也只烧半天,难道他们就不怕老百姓骂呀。
等把餐桌收拾利索后,按照王睿奇的理解,今天就是除夕了,一家人不得凑在一起,为过年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嘛。像贴春联儿、包饺子、上坟等等,当然了,他们一家是外来户,祖坟也不在这儿,也就不用上坟了。可让他惊奇的是,他们一家人好像没事儿一样,王铁柱仍然回房间看自己的影碟,齐秀英去阳台上伺候自己供的各路神仙,小舅子两口子逗孩子们玩儿。看到这儿,他偷偷把一平拉到一边,问她家里是不是该准备年夜饭了,这可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餐了。一平告诉他什么也别管,家里做什么他吃什么就行了。既然一平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他觉着心里很别扭。
到了十一多点,小舅子又开始忙活起了午饭,鸡鸭鱼肉的一桌子没少整。一家人吃过午饭后,没想到齐秀英因为洗碗的事儿,和儿媳妇吵了起来。原因是儿媳妇没有按照她说的方法去做,她嫌人家浪费水,儿媳妇也没说别的,只是跟她说这样洗也没浪费啥。儿媳妇说完她就不干了,跟儿子大声抱怨人家不尊重她,大过年的还跟她顶嘴。虽说小舅子平时特别孝顺,但估计这段时间也没少被她烦,所以当时也没太惯着她,说你看不惯就回自己屋。她一看儿子也没有向着她,这下算是忤了她的逆鳞,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端起正在洗的锅一下扔在地下,冲着儿媳妇破口大骂。此时儿媳妇还算识趣儿,什么也没说,擦擦手抱起孩子进了自己屋。齐秀英一看儿媳妇走了,她没人可以骂了,这下就更来气了。一边失声痛哭,一边跺着脚开始历数儿媳妇的各种不是。儿子一看没辙了,赶紧也回了自己屋。
王睿奇一看可傻了眼,这年还没过呢,怎么一家人就吵吵起来了,这个年可怎么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