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和平常的清晨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今天毕竟是大旧历年的大年三十,我心里的感觉和往日还是不一样的。可是上海毕竟是个大都市,人们的素质还是比较高,比较自觉的,居委会也只在手机里发了个短信通知:不要随意燃放烟花炮竹。
人们就不再把燃放烟花炮竹放在过年的内容之一了,于是没有上班的忙碌的早上的窗外,此刻也是静悄悄的。大家也都还在休息吧,我想。
其实我在内心对于燃放烟花爆竹也是有些矛盾的,为了环境少一点污染,给地球减少一点负担,我理解政府的这项倡议,可是因为没了鞭炮的声音,年味变淡了很多很多,往年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大早都在窗外响起,把睡梦中人们惊醒,提醒着人们,过年了。
现在人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很优越了,平常也都在过着锦衣美食的日子,人们不再因为吃喝穿戴而期盼着过年,没有炮竹的大年三十的早晨就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了。
公司的年假昨天就放了,我跟老公商量去买点年货,结果在超市转来转去,转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买啥,冰箱的冷冻室上周末就被我买的牛肉塞满了,邻居叔叔又送了我一蛇皮袋的青菜萝卜,昨天好朋友到我家玩又拧了两箱水果,真的也不知道再买啥了。
想来想去买了一些春联和挂饰,我喜欢这些红艳艳的东西,看着就喜庆,再买一瓶自己喜欢的红酒,黄酒是老公的最爱,儿子爱吃大白兔奶糖,再给儿子来上两沓带着我童年回忆的酸酸甜甜的娃哈哈,老公又给儿子买了一件羽绒服,然后年货似乎就齐活了。
记忆里小时候每到过年爸爸都会买来成堆的吃食和日用品,因为各种原因今年我不想再回老家过年,可是今天还是有一些淡淡失落和无措,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个年过的热闹开心一些。
因昨晚朋友在我家玩到很晚才走,儿子和老公陪在一起也是很晚才睡。我想,老公一年到头很辛苦,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儿子年纪小也得让他睡眠充足才好,因此我悄悄的在客厅厨房卫生间活动着,大年三十的早上静悄悄的。
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个唱片机,每到大年三十这一天妈妈总是早早的起床做好饭,然后把唱片机的声音调到最大声,虽然知道这一天妈妈肯定不会再拧着耳朵把我们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拧出来,可是我们也受不了唱片机的轰炸,终于一个一个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但是谁也不敢去关唱片机。每当这时妈妈总是端着大大的碗站在我们睡觉的门口一边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一边大声地“哧溜哧溜”的很香的样子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每当这时经过一夜的消化,早就饥肠辘辘的我们就受不了诱惑,再也不贪恋被窝的那份温热,利落的掀被而起,迅速穿好衣服就往厨房跑。
我做好了饭,走进卧室,老公和儿子还在熟睡中,我轻轻的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儿子睁开眼睛,笑着看了看我,低声叫了一声:“妈妈”。
我又再老公的头上亲了一口,老公翻了个身,一只手竟然不偏不倚的勾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儿子笑着把头转进被窝。
我含着笑轻声说:“起来吧,亲爱的老公和儿子,今天是2021旧历年的最后一天,红彤彤的春联等着我们贴,美味的年夜饭等着我们烧,甜甜的汤圆等着我们包呢?”
儿子从被窝里露出头说:“妈妈,贴我写的春联吗?”
“当然,”我笑到。
“包红糖汤圆好吗,我最爱吃你包的红糖汤圆。”儿子兴奋地坐起来。
“红糖和汤圆面我准备好了,亲爱哒。”我转身把昨晚给儿子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儿子。
“唉,有些人啊,有了儿子自己的亲老公都不要了。”那边那个大男人嘟起了嘴。
“我买了1878,还有1664。”我斜睨着某人。
“啊,你同意我喝酒吗?”那个大男人嘴巴张得大大的。
“酒虽好喝,但是不能贪杯哦。”我把椅子上他的衣服递过去。
“那是,那是。”老公一边答应,一边坐起来接过我手里的衣服,还不忘嘴甜的说:“谢谢老婆,我老婆最好了。”
“我受不了了,大清早的撒狗粮。”儿子在另一侧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叫。
我笑着闪身走出卧室,走进客厅。“哗”地一声,把阳台的落地窗前的窗帘拉开,窗外绵绵下了几天的冬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溜走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温暖的阳光斜射进阳台,暖暖地洒在我的脸上,洒满了阳台的各个角落,映照得室内是如此的温馨,我闪身走进厨房去准备开饭,心里满怀欣喜,此刻阳光明媚,此时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