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的世界里只有爸爸妈妈，于是什么都会跟他们分享。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朋友越来越多，我们会更倾向于与朋友交流，却不愿意与父母沟通。
慢慢地我们长大了，我们会更倾向于报喜不报忧的状态。有的时候，有些话题很难开口，父母也不知道怎么与孩子开启这个话题，可是“它”就摆在那，“它”在一点一点靠近我们的生活。
一
之前看《人间世》，里面有一位22岁的少年，脑死亡，他的父母主动提出捐献器官。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协议书，签到最后一张，要写下“放弃治疗”的时候，他的爸爸写不下去，哭着说“我总觉得写下这四个字，我就是背叛了他，也许继续医治，他能好起来”。
看完后我问我妈，“如果我脑死亡了，你会捐献器官吗？”她说：“不会”。
我说：“那如果你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捐献器官吗？”她说：“我会”。
我问：“为什么？”她说：“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
二
前天，我妈找到了新的工作，说道：“我再拼命干5到6年，我就退休了”。
我说：“那时候你才51岁，如果你活到100岁的话，那这剩余的50年，你想怎么过呀？”
她笑着说：“我还能活那么久吗？不可能的，我只要活到你结婚，帮你带带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这么胖，以后肯定会有很多疾病的”。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减肥”、“体检”、“去医院”这些话题，我在学校期间就跟她沟通过。但凡我哪里不舒服，她就让我去医院，可是她自己却从来不在意。
我感觉自己很无力，忍不住上前抱抱她，心头说不出的苦涩。
三
我妈做的是月嫂，因为疫情，她放假回来的第二天就被辞掉了。这段时间大概是我工作以来，我们相处最久的一次。
饭后散步成了我们每天的沟通时刻，整条路仿佛被我们承包了一样，没有其他人。
有一次，跟老妈讨论安乐死，她说：“如果治疗很痛苦，还是不要继续治疗了吧”。
我说：“没想到你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在中国，安乐死是违法的”。
她接着说：“死后还是不要买墓碑了，我希望跟邓小平一样，把骨灰洒向大海”。
四
昨晚，我妈在旁边炒菜，我在一边打下手。
把碗洗干净递给她的时候，我默默说道：“如果我以后找的老公不会做饭，我们两个该怎么过日子呀？天天叫外卖，哈哈哈”。
她说：“你那是不会做吗？你那是懒”。
顿了顿，接着说道：“等你结婚，我估计也快退休了，你们回来，我做给你们吃”。
我笑嘻嘻地说道：“真好呀”。
有老妈依靠的感觉，真好呀。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跟家人的相处时间变多了，也聊起了死亡这个沉重地话题。
想到《百年孤独》中提到：父母是隔在孩子和死亡之间的垫子，当父母离世后，再无所依的孩子就直接坐在了死亡上。
妈妈，有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