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君醒来时已是三更时辰,她有点眩晕,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慕容景阳听见声音也随即起身。
“景阳,那丽夫人所言之事都是真的么?”
文君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她此刻是多么希望苏丽丽只是因嫉妒而满口胡言乱语啊!
窗前烛火摇曳,梦甜香青烟迷离,给黑夜平添了丝丝梦幻气息。
慕容景阳将文君拥在怀里,他也多么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事实却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儿,无奈,只得颓废地点了点头道:“这事......这事我本来该早点与你提起,可......可我实在开不了口。”
慕容景阳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心里还在纠结另一事儿,昨日接到临安书信,百草堂的伙计本已查到买走文燕的那家夫妻,可是据那俩夫妻说来,文燕已于三日前在河边玩水时溺水而亡。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思量着,这事无论如何得瞒住了,于是看完书信就速速点火烧了,此事连桑根也不知晓。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慕容景阳将脸依着文君云鬓,落寞而哀伤,瞧着烛火怔怔出神,他也不知为何?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自个儿却犹犹豫豫起来。
人世间最悲之事莫过于死别,死者既逝,已无知无觉,而生者,却要承受此种钻心刺骨之痛,慕容景阳怔怔地想起了母亲柳氏,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倾诉,他低低道:“文君,你知道吗?母亲走的那年,我才十岁,那时,我只感觉我的天塌下来了,我甚至想到了死,没有了母亲的日子,我的心也被掏空了,无边的寂寞和无助把我紧紧裹挟,我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还是过来了。
常言道,男子有泪不轻弹,但慕容景阳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子却落泪了,那清泪自英俊的脸庞无声滑落,在白色衣袍前襟晕染成几朵淡褐色小花,转眼又消失不见。
几滴咸凉的泪落于文君素手之上,她微微一颤,举眸望去,只见慕容景阳深邃的眼眸,清泪盈眶,不由自主地从袖口抽出绿绸帕,轻轻地替他拭泪,半晌,慕容景阳握住文君玉腕柔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文君依在慕容景阳怀里,眼泪却一直流个不住,透过泪眼,瞧着窗外的月儿,蟾光如霜自天幕倾洒而下,曾经的月是温暖的,因为她知晓,那时爹爹母亲与青弟会在岭南望月而思念着自己与文燕,而今,却发觉这月儿好冷好冷,她身子微微打颤,慕容景阳拥紧了些,两人都没有睡意,就这么静静相依,文君声音已然沙哑,哽咽道:“明晚你去别处歇息吧,我该为爹娘守孝......”
文君说完默然无言。
慕容景阳也不答言,只是将文君拥在怀里,望着窗前摇曳的烛火痴痴的思念着母亲柳氏。
静静的夜里,忽然从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响,慕容景阳猛然一惊道:“谁......"
说吧就速速下床,开了门,轻轻一跃,上了楼顶,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