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理解,父母亲对于在农村建新房子的执念。
也不理解,对我家很好的表外婆家不愿意置换一小块地给我们家建房子,但是愿意给我大姨家(母亲的亲妹妹,外婆的二女儿,我喊大姨,留在家里)。
后来,我理解了。
农村,特别是少数民族偏远聚居区的农村,土地就是根基,房子就是一切。
我与表外婆家不同姓,所以不能动其根基,
父母非常想修葺房子,便于我和妹妹择偶,
村里都说,我当干部了,还在农村建房子干嘛。
首先声明,我真没当干部,也不觉得自己是干部,只是在学校里面工作。
他人看你光芒万丈,你实亦为凡胎浊骨。
说到房子,青春期的时候还真觉得我们家的木房子太简陋了。
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父亲妹妹和我都属于还挺自在洒脱的那种人,对于外在条件没有太过苛责。
家里没有厕所,我们可以去公厕。
家里没有淋浴,我们可以用桶洗。
家里没有书桌,我们可以随意坐。
家里没有小车,我们可以走路去。
但母亲是会考虑多一些,好像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会事无巨细为她的家庭思虑着。
当然感谢祖国的强大,
两年前,村里的茅厕变公厕了。
六年前,家里也安装淋浴了。
只是房子可能还没有修缮如新。
这几年长大了,虽谈不上有“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洒脱,但也觉能有房屋能遮风挡雨即可。
无论是木楼还是高楼,都能让我可以不为秋风所破歌。
但父母不同,倾其一生都在为孩子活着。甚至很潇洒的父亲,也开始和母亲一样,觉得应该修缮一下房子了,因为我和妹妹长大了。我和妹妹倒是觉得没什么,住哪里都好,家人安康即可。
于我和我妹妹,入学之后母亲一直没有让我们成为留守儿童,在农村实属不易。所以我们没有跟同龄的伙伴们一样,初中毕业后就去工厂打工。尽管这件事在我年少的时候也想过,甚至于辍学,因为总是一个人走路去读书的路上太孤独了。
那时觉得五年胜了马尔克斯的百年。
不同于一到四年级在村里小学就读,五年级后到初三,要到镇上。家里到学校是一小时的步行路程。母亲告诉我要注意塌方,要小心路上的车,小心人贩子。但是这些我都不怕。我唯一的畏惧和担心是,有没有人会跟我一起完整的走到学校。
高中之前,我的同村同伴很多,只是多数时候,走到半路他们就会集体去路旁的山上打牌或者到了学校先去游戏厅打游戏。
而我不行,
一是,我实在太听话了,我觉得我不敢忤逆家长。
二是,我或许太清高了,我觉得我不能同流合污。
尽管我会为他们隐瞒这些事。
每当他们去上学路上的山坡上打牌或者做其他了,我就只能一个人去上学了。说来也怪,一个人走开始还是会害怕,山路里各种鬼怪传说从来不缺,但走了五年,好像也就习惯了,甚至于这么多年后,我觉得我最擅长的体育运动就是走路和爬山了。
之后去县城读高中,我仍然是一个人坐一个半小时的车去,因为村里没有人读高中,其他村的伙伴都成群结伴,但是我好像从小就不喜欢去打扰其他人已经形成的社交圈,所以路上总是一个人。
我并不是来卖惨的,因为总有人比你惨也有人比你好,我要步行一小时,有的同学要走山路还要再坐船三小时,我拿钱去换饭票,有人背着一袋米去换粮票(我虽为九零后,但那几年在镇上读书上还是需要用等价的财物换成饭票打饭)。
有人要翻山越岭,有人要乘舟过河。
所以不用比,每个人都有一段路要自己走。心安就好。
家里虽贫困,但我知道有人爱我,所以没多少自卑感。但真正没有是不可能的,不是源于贫困,而是源于青春里总少不了的流言蜚语、校园霸凌和自我探寻。但也想通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同时物理书上告诉我,一切都是守恒的。
有人因为你听话爱你支持你,有人因为你乖巧斥你嫉妒你。
有人诋毁你,就会有人至死不渝的爱着你。
你赞别人肆意洒脱,别人也慕你朝九晚五。
你妒别人容颜娇丽,别人也爱你朴实无华。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请相信永远有人爱你。
所以正常的热爱这个周遭和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