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亚生活
2009年7月 捷克 ,布拉格
波西米亚本来只是个地名,专指捷克境内包括布拉格在内的广大区域,可现在这词却被潜移默化的当做形容词用。波西米亚服装,波西米亚啤酒,波西米亚生活方式,仿佛只要与波西米亚沾点边儿,就和特立独行、离经叛道差不多远了。而这词的核心卖点就是怪诞,捷克政府自然不会错过这天赐良机来炒作自己的旅行生意。
骷髅教堂位于小镇昆嗒霍拉郊外,与布拉格相距90公里。从外面看,这里与一般教堂无异,浅灰色外墙头上顶着十字架,建筑规模也不算大,可一旦走进教堂,就好像走进了白骨精的洞穴,所以万计人骨排列组合成视线所及的全部。中世纪时一场瘟疫让周围村民死伤过半,教堂里积骨如山,后来埋不胜埋。坟垒几乎把教堂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教士为了化解这场人骨危机,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让工匠先把尸骨分门别类,再用这些骨头制作成教堂里的所有装饰摆设,这样既可以让往生者的灵魂与上帝同在,又能让教堂与众不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盏位于教堂正中的人骨吊灯。人家是粗壮的大腿骨,吊坠是互相勾连的下颚骨头,头颅充当烛台,这种噬魂的华丽,让每一个慕名而来的参观者都会仰视至少半分钟。(我想,如果我有机会去布拉格旅游,我应该不会去参观这个教堂。)
与世界其他蜡像馆明快的光线设计不同,布拉格像蜡像馆的调子都偏黑偏暗。而且看上去每尊蜡像脸上都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当然现在最火的蜡像属于刚刚过世的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他被安排在蜡像馆的压轴位置,谁敢说他的一生不是波西米亚的最佳注脚?
无论捷克小城的蜡像馆,还是夏纳街头的艺人表演,迈克尔.杰克逊永远是主题,永远是那个让你停下脚步的理由。他用他的舞步,他的歌声,他的极致,他的独行,把自己的传说变成传奇,把传奇变成神话。其实,MJ永远都不会走,在爱他的人心中。
查理大桥走九遍
2009年7月 捷克,布拉格
坊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只有把查理大桥走过九遍才算来过布拉格。初听此言,我嗤之以鼻来来回回不过是座大桥,走一遍和走九遍,能有多大差别?但机缘巧合,由于所住客栈位于老城,而布拉格古堡在奥尔塔瓦河对面,查理大桥作为连通点地的捷径,每天从老城到古堡的习惯性散步,的的确确让我把这座桥走了九遍。走过之后发现,每次过桥看到的风景竟然都不一样。
清晨过桥时,阳光正好把河对岸的古堡照得熠熠生辉,如同高高在上的君主正在接受整座城市的朝拜。傍晚过桥时,光线又把老城照个亮堂,市井的喧器成为布拉格夜生活的主流。而逆光下的古堡也仿佛困了倦了,不知从哪里扯来一条黑毯披在身上?打个哈欠,沉沉睡了过去。
出太阳的时候,桥上最热闹,商贩和游客的密集程度,让我只能以每每分钟一米的龟速慢行。而下雨时的查理大桥一下安静下来,从淅沥雨声中,我却听到另一种更加磅礴大气的乐音,那是沃尔塔瓦河流畅的节奏,正是这节奏给了许多捷克艺术家以灵感,让卡夫卡写出《变形计》,让斯梅塔娜写出《我的祖国》。
一天中除了早晚,其他时段过桥时的风景也不尽相同,如同商量好了似的,查理桥上的街头艺人都不在同一时段出现,这应该是去良性竞争考量。他们也知道有课,如果把硬币扔给扔给第一个,那后面的除非致意炉火纯青,否则被亲耐的可能性就会大打折扣,上午堵住大桥的诗歌四人乐队,三个老头鹅潭爵士,一个老头儿用低哑的嗓音吟唱着什么,仿佛是在诉说大桥的历史。下午通常是几个从交响乐队跑出来挣外快的,演奏者他们只弹不唱,吸金能力有所下滑。一天中最精彩的表演由一个谢顶老头儿在黄昏时呈现,只见他把所有乐器都“穿”在身上,双手双脚和嘴同时发力,滴滴答答,一个人组成了一个乐队,难怪此时查理桥总是水泄不通。
一来一回总是双数,那九遍之说从何而来?开始,我也被这个数字游戏迷惑,但随后豁然开朗,最后一遍过桥后,我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沿河走到另一座跨河大桥之上。没想到从这里远眺,查理桥却无意中获得一个全景视角。古堡、大桥、老城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布拉格,看到这里,我终于对查理大桥走变的说法深信不疑。
在查理大桥旁,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女孩拿着相机拍风景,而她自己又成为男孩镜头中的风景。其实,查理大桥不用走九遍,只要你在看它第一眼时就确认,它就是眼中就是眼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