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无用斋(8)新的一天

无用斋里多了两个孩子的消息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长乐街。这样难怪,老板平时总是一个人,在长乐街虽然和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大家都知道他一贯乐善好施,且为人低调,不喜张扬,对他的过往不甚清楚,现在忽然多出了两个孩子,不由得引来大家伙的猜测,有人说这是老板在老家的两个弟弟妹妹,这主要是茶馆的伙计马栋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活像他就是梅老板的老乡似的。不过他在清心茶馆里这么一说,有人可就不同意了,谁啊?此人就是恒昌典当行的老板,蔡有钱。那天,马栋梁依旧在茶馆里这么说,蔡老板鼻子里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嘴里说到“谁知道是不是人家的私生子呐!”这蔡老板平日里一直看无用斋梅老板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也没人接他话头。蔡老板讨了个没趣,又哼了一声,仰着面走了。

这蔡老板啊,为人那是尖酸刻薄,小气吝啬,在街坊中的名声很不好。他平时经营着自己的当铺,与大家倒也相安无事,但他有一个儿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军队里,还当上了军官,旧社会,一向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有了这一层关系,这蔡老板更是骄傲的尾巴都要上天了,走路眼珠都向上,不正眼看人的,而且对于梅老板,他从第一天看见他就反感、讨厌,总觉得这人是个跑江湖的骗子。

除了他之外,街上别的人对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都很喜欢。这天白天,小石头虽然刚刚醒过来,但已无大碍,阿秀睡了一觉后,也恢复了精神,老板便带着她俩在长乐街上溜达,从零食小摊逛到气派不凡的各种店铺,面摊,水果摊,字画摊,书店,米店,酒楼,旅社,肉铺,杂货铺,裁缝铺。看的两个人是目不暇接,人走,手也没闲着,三人一会儿功夫,就提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都是为他们两个准备的,中午,在醉仙楼里,大吃了一顿,才又转到了裁缝铺子里。这大吃一顿主要也是张小北和阿秀他们两个。他们本就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再加上这醉仙楼的饭菜原就是一绝,色香味俱全,享名整个杭州。两人才吃几口,就感觉是宛如身处天堂。一顿狼吞虎咽后,阿秀才发现老板好像还什么都没吃,看着边上用双手抱着烧鸡啃的小北,脸上一红,自己刚刚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老板,您,您怎么不吃啊。”

“我平日里吃素习惯了,你们两个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才需要多吃点。”老板拿筷子夹了根青菜,笑着说到。

好像是这么回事,饭桌上,菜肴虽多,但老板好像只对着几种蔬菜,豆腐动了筷子。阿秀心中涌起了那个猜测。吃完饭后,老板又带着两人到了裁缝铺,帮两人作了几件衣裳。让老板如此破费,阿秀心里很是不安,心里想着推辞,不过看着老板那张年轻却和蔼的脸,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样忙忙碌碌了一天,三人才重新回到无用斋,老板已经把楼上两个相邻房间整理了出来,让阿秀和小北把自己的东西搬了进去,他则继续睡在楼下。这一切收拾妥当后,天已经黑了,阿秀和小石头执意陪着老板,坐在店里,等着那个老婆婆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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