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高考季，朋友圈里全是对高考学子的祝愿。午餐时，我和女儿也聊起高考。
大女儿激动地说：“今年的高考怎么与往年不一样呢？往年都下雨，今年没下雨。一会儿我大学也考试呢，和高考撞天了，有种重返校园的感觉。对，今年推迟了一个月。”小女儿笑着说：“我高考迷迷糊糊的像做了一场梦。”“刚才看到网上说，2020届考生不平凡，生于非典，考于新冠。”我也插上一句。
听着两个女儿的你一言我一语，我也绞尽脑汁，极力搜寻二十多年前那些高考的记忆。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大脑一片空白，只朦朦胧胧记得高中时期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条件艰苦，环境简陋。教室的后门掉了几块木板，不知是男生淘气，还是年久失修老化的缘故，成了大窟窿，男生随时可以偷偷溜出去放松。教室里挂着几盏灯泡，晚上熄灯后，同学们就“两两一组”合点起一根大白蜡，在教室里继续用功，有的没蜡烛，便在路灯下学习会儿。
那时候，思想封建，不善言谈。男生女生不说话，尤其我性格内向，根本不敢正眼瞧男生。再说名字上也有个“淑”字，留言本上都写着我文静端庄的淑女！还有同学写“愿你做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当时不懂这是啥意思？后来想想，是不是和我腼腆、不爱说话有关呢，现在依然似懂非懂。
虽然男女不说话，但依然有个别男生很勇敢。毕竟青涩的岁月，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新鲜，那份美好的感情，哪一个少男少女不心驰神往？
那时候，记得每次下课或者放学后，一小拨调皮的男生便像士兵似的站在教室后门的外边或者便道拐角处，谈笑风生，只等女生款款而行，待走过他们身旁时，人群中开始骚动，紧接着一声声清脆响亮的口哨声此起彼伏，有的大声喊着1、2、3，1、2、3……有规律的节拍合着女生的脚步，至到女生愈走愈远才恢复安静。
那时候，宿舍不像现在的上下铺铁床，而是那种砖砌起来一圈，然后上边铺上木板，类似于家里的炕。然后同学们的被褥并列平铺。每到寒冬腊月时，宿舍里烧上煤火炉，同学们不再各睡各铺，而是使劲挤到一起。依稀记得我和好姐妹蒙头合睡，抱团取暖，熬夜说知心话的片段。
那时候，每个老师都和蔼可亲，令人崇拜。其中有位集才貌、智慧和善良于一身的李老师，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写下人生的第一首诗，老师鼓励的评语让我爱上了诗歌和文字。还有一次，教物理的李老师上课提问我不会，老师不仅没生气，反而善解人意安慰我，让我无地自容。老师们的良苦用心，最后都被我们一点点辜负，真是追悔莫及！
那时候环境很简陋，思想很单纯，游戏很单调，那时候最喜欢的歌是小虎队唱的《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個同心圆/让所有期待未來的呼唤/趁青春做個伴……”
那时候……那时候……
那时候往事如风尽成空，花开花落皆如梦。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已成为过去，所有的青春时光都一去不复返！那时候韶华易逝，恰同学少年！
都说人生第一次难忘，中学时代难忘，为何我却全部断片多年，只活眼前？是不是真应了作家三岛由纪夫所言：“也许人生就是靠着不断的遗忘才比较容易活得下去。”
（2020.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