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际,寒潮袭扫全国,感觉从官方到民间都严阵以待,仿佛等待一场“暴风雪”的来临。
我看了一下手机天气预报,所谓的寒潮也不过是3-13℃而已。离下雪打霜差远了。
广东冬天的气候跟长江中下游的秋天差不多,每当身边的同事哆嗦好冷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小时候大冬天里,那个瘦小的、五点半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洗漱去学校上早读的自己。
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闹钟电池没电了,早晨没响。我醒来一看家里的大钟已经六点半,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迟到了!迟到了!老师会怎么惩罚我。”
于是我来不及刷牙洗脸,便往学校飞奔而去。天依旧昏暗,我能清晰地看到我奔跑喘气时嘴里呼出的白气,鼻尖被冷空气冻得通红。
一路狂奔到学校,同学已经做完早操和晨跑,已经在教室大声朗读了。
班主任似乎在教室门口等我,我无法想象,这个班级因为我的迟到而导致班级扣分了,她该会如何“处置”我。
她没有问我迟到的原因,只是气急败坏地训斥我几句,然后便给出了我一个“天大”的惩罚——去捏煤球。
我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向学校的煤灰场,心里无声地抗拒、却又不得不从。
那时候学校经济条件不好,学校买不起好的煤,总是运一车又一车地煤灰,大扫除时轮流让各个班级的学生把煤灰兑水捏煤球。
黑不溜秋的煤灰,捏一次煤球,你的手准保几天都洗不干净,更何况那天早晨还是0℃以下的霜冻天气。
我在校园角落的煤灰场里,顶着凛冽寒风,兑冷水的水桶表面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得用手敲碎那块冰才能碰到桶里的水,我的手在刺骨地冰块和冷水里,几乎被冻得失去知觉。
身体上的寒冷难挨倒也忍,更要命的是下课铃响了,此时是早餐时间段,时间很漫长。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以躲过同学路过时的异样地眼光。
我背对着校园,希望能够降低大家对我这个角落的注意力。然而,总有几个路过的男生对我“幸灾乐祸”。
终于挨到上课铃声响了,两手揣在大衣口袋的班主任,终于慢悠悠地来检查我的“劳动成果”了。
我忐忑不安地等待她的“宽恕”,想求饶,但终究没有勇气开口。
所幸,班主任终于开口让我回教室上课了。
许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无法想象那个瘦弱地我,那一天是怎样艰难捱过去的。
尽管当时我也在心里咒骂老师的严苛,尽管老师处置我的方式实在算不上合理合法,但我仍感谢当年老师教会我——守时。
直到今天,每当我在生活工作中不如意时,我总会想起小时候天没亮、在寒风中奔跑的自己。小时候都能吃得了的苦,成年后还有什么苦吃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