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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哈哈
沈青苡瞪了眼这只叫“哈哈”的小怪物。
它的确不是猫。只有松鼠大小，全身上下毛色黑白相间，又肥又圆，小短腿，圆尾巴，圆脑袋，但恰恰长了张猫脸。两只墨玉般的眼睛，闪闪发光，却总挂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它不说话，但会笑。
记得沈青苡几个月前跟母亲去城东凤凰山上香，遇雨。大家在佛堂避雨。沈青苡独自去檐下看花，被一阵婴儿轻细的“咿唔”声吸引，走到僻静的小竹林边发现了这只全身水湿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嘴里“咿咿唔唔”，头顶上悬着一缕缕青雾。
沈青苡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伸手摸它，软软糯檽，它小脸抬起，黑眼眶瞅着沈青苡，小嘴一咧，突然笑出了“哈哈”声。
沈青苡把它带回了家，取名作“哈哈”。
哈哈极具灵性，常常伴着沈青苡读书，学习能力超强，小姐说过的话，读过的书，它都过耳不忘。有次沈青苡吟“荷风送香气”，哈哈接道“哈哈哈哈哈”。
脆枣说：“你还接上了？你能对出小姐吟的诗，我就服你！”
那哈哈专与脆枣抬杠，用前爪指了指窗边的竹叶。水滴从竹叶尖上滴下。
脆枣不知其意，沈青苡很是吃惊。
“你想说的是‘竹露滴清响’？”
哈哈点头，小嘴咧开，露出小白尖牙。
“不算不算！”脆枣嚷道，“小姐你别被它骗了，你说出来它才点头的。我来考，嗯……‘春眠不觉晓’，哈哈你说下句！”
哈哈头一撇，腰一叉，做出很不屑的姿势。把脆枣气得够呛。
沈青苡笑了。念一句“昔我往矣”，哈哈用小爪子指着桌上摊开的《诗经》，准确找到下句“杨柳依依”。沈青苡又道“今我来思”，哈哈指着“雨雪霏霏”。
“好啊！哈哈，你比我认得的字都多，还会偷学小姐背诗！”
哈哈心说：“脆枣笨，你还常伴小姐读书呢，自己是个学渣还好意思说我！我就为小姐磨过几次墨，偶尔听小姐读书，那些东西还不都记下来了？”
主仆二人常与哈哈逗玩，俱不当它作动物。
但哈哈偶尔会出走一次。
上次是脆枣在奇卉园边一丛野蘑菇旁找到哈哈，这个小东西正一掌按住一条红顶毒蛇。吓得脆枣失声尖叫。
沈青苡跑来。
哈哈立即收起凶相对她咧嘴一笑。
“哈哈，小心蛇有毒！”
哈哈前爪一松，那毒蛇晕晕乎乎地倒退着远去，看来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然后，发现哈哈能吓退各种蜘蛛、老鼠、蜈蚣等小动物，就连书院里最凶猛的守夜犬见到它都𣊬间成了夹尾巴小可爱。原来哈哈是神兽。
脆枣给它用温水洗澡。边洗边念叨：“小祖宗，你能不能稍微检点一下。你爪子里带回什么有毒的脏东西，把小姐划伤了怎么办？”
哈哈“唔——唔——”地吹着泡泡。
心里说：“脆枣丫头真是罗嗦，哈哈又不傻，怎么会滥伤好人呢？”
不过，小姐不知从哪捡来的那个草球还真是有趣得紧呢。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