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再读鲁迅的《故乡》,又看到了那个美丽的画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不知鲁迅先生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是否有切身的经历过如此一番的景象,但我的生活中实实在在经历了这一番情景。
很多年前,还在老家居住的时候,还是先说说老家的位置吧,老家三面靠山,一面临海,沙吕线从背后的一座山半山腰中横穿而过,这是村民能走出小村庄到其他地方去的唯一的陆上通道;左侧的山有一条沙吕线分岔路, 这是通往军营的,我家临海,就是沙埕港内港,这里是海军某部的军事基地,常能看到军舰在家门口游弋着;老家的右侧30米处有一条小溪,女人洗衣洗菜都在这小溪中进行着,溪水缓缓的从这流向海里,溪再往西300米,就是西山了,顾名思义,太阳每天就从这山的背后缓缓的落下。就是这么一个左右宽度不足400米、南北长度不到500米的小村庄,确是我少年时的乐园。
(一)月下捉鱼
爸妈在镇上上班,每当放暑假时,我和弟弟便回农村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暑假,不用再受威严老爸的管束,农村便是我自由的天地了。
那时家乡的小溪里的野货可谓是丰足,夏有鱼虾秋有蟹,加上溪连着海,每当夜晚退潮之时,我们这群小馋猫动手的好时机,农历十一、二的晚上,潮水八点左右就差不多退去,干了一天农活的大人们也在疲乏之中渐渐地入睡了,伴着上弦月的微光,约上二三好友,沿着小溪到入海口小水潭处捉鱼。周围是一片静谧,月儿在黑幕中笑弯了腰,手拎小渔兜,听着小溪潺潺的流水声,踩着刚退了潮水的滩涂,看着月光下银光闪闪的小水潭,我们是那样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跨入小水潭,开始了我们的“工作”,每一块石头都是我们的目标(鱼晚上一般在石头缝或石头边休息),手轻轻地向岩石缝或石头两边摸索着,一会儿只听得:“我摸到了,虾!”,“我摸摸到了,鱼!”“哎呦,我被螃蟹咬了一口!”……在欢声笑语中,在水的拔剌声中,渔兜渐渐被鱼虾蟹充盈起来了,一堂课功夫,我们就能满载而归了。
收获的鱼清蒸也好红烧也罢(这得麻烦奶奶了),虾蟹多用白灼,好了之后,拿了些汽水(现在也看不到了),在院门口团坐,学着大人的模样,“砰砰”地碰着瓶子,喝着汽水,聊着白天的一些乐事,更多的则是吹嘘着捉鱼的手段及被一些鱼虾蟹逃掉的怨叹,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