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寿宫内,太后与一紫衣青年同坐榻上,太后牵着他的手,摸着手掌上的老茧,一遍又一遍,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她很心疼,这个幺子长得最像自己,以前是多么白皙俊俏啊,现在这小脸晒黑了,手掌上长了这么多粗糙的茧,还隐隐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想到他在外所受之苦,太后感觉心都要碎了,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幺子的手和脸,一遍又一遍的流泪。
云青没有挣脱,他知道母亲的心疼,也不想说什么好男儿当为国效力之类的话,只是安慰着母亲。
好不容易收住泪,太后站起身来,用手绢拭泪,挥手示意丫鬟们出去,然后背对着儿子,有些迟疑地问道,“青儿,如今你皇兄病重,三个皇侄又都不在了,你有何打算啊!”
“打算?”云青以为自己听错了,“母亲,此话何意!”
太后垂下眼帘,“青儿,你可知八年前在平定南部蛊族叛乱时,你皇兄受了重伤,那之后身体一向不好,旧疾时时发作,如今又受到这般打击,想必难以恢复啊。”
云青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道母亲心里担心大哥的病情,赶紧站起来扶着母亲,说些宽慰的话。
太后见他不解其意,心知这个儿子心思单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没再多言。
云青陪着母亲又说了会儿话,用完晚膳后方离开。
他心里惦念挚友,虽时辰已不早,还是解散了下属,孤身骑马前往户部主事孟志周的府邸。
行至孟府外墙,正准备下马,突然听见身旁传来一身闷响。循声望去,只见草丛里似乎有个活物。
他有点好奇,收了缰绳下马察看。这个“活物”突然爬起来,原来是个人!
这人翻墙出来竟不着急逃跑,还边拍身上的泥土边走到墙边,附耳上去,举手叩墙,接连发出一串极具韵律感的响声。
没想到孟府竟然出了小毛贼,这家伙,有点意思!他有些兴致盎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起好戏。
这时,墙内扔出一个包袱,外面这人拾起后,背在身上,正准备离开。
由于天色有点昏暗,刚刚那人并未瞧见云青,此时拿了包袱转身准备离开,发现竟有个人大喇喇的站在那儿,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那人未发一语,而是大大方方地朝云青走过来,走得近了,云青才发现,竟是个身着红衫的年轻女子。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云青懒洋洋地调侃道,“你是哪家女子?竟然胆大包天,居然敢到户部主事府偷东西,墙内可是你的内应?”
那红衫女子闻听此言,收住脚步,惊讶地笑了一下,“哦,原来这里竟是户部主事大人的府邸,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兄台切勿声张!”
说着说着,竟一溜烟跑掉了。
云青本想上马捉拿,可又想到这女子言行着实可爱有趣,不忍将她拿下送官,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会心一笑。
牵马走到孟府大门,门房见是襄郡王驾到,赶紧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