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时候,总希望时间会变慢一点,似乎这样就可以想得更久一点。
作为一名“阴差阳错”的理工科生,这种幼稚的想法,总是会被爱因斯坦那吐着舌头的老顽童形象所嗤笑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们一思考,他就乐得不行。他老人家的相对论仿佛无意间,加深了一种莫名无缘由的悲伤。因为快乐总是稍纵即逝,想你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微笑仿佛都在加速度,悲伤却永驻心底。
如果幸福的时光,注定是光速般的流逝,人生也如一束光划过寒冷的夜空。如果是这样,我也愿意在生命的消逝中,想你而眠。
谈起相思,无一例外,总是撩人心绪,宕人心脾。唯有相思,只有相思,似乎不自觉得就悲从中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是阴阳两隔的相思,是想见却永远不得见的人世沧桑,这种不可见,这种“魂人思”,是可以产生幻觉的——“纵使相逢应不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这是有多深的相思,才会有年年肠断处;才会生出虚幻的场景,仿佛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伸手去触摸的时候,才发现穿指而过。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我始终相信,不是所有的相思,都是单相思,都是人间悲剧。不是所有的相思都是爱而不得的苦痛,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煎熬。有一种相思,是幸福的,是想想就泛起嘴角的阳光;是风雨停歇,光芒刺破云层,遍洒幸福的样子。这是彼此在各自的眼膜中,找到了最纯真的自己,也是最纯粹的爱情。比翼双飞,心有灵犀大概指的就是这种相思吧。这种相思,是想起时的嘴角上扬,是心中平静、踏实、笃定,是彼此在各自的时空中散发出的磁场,相互感应——我想你,无需赘言。想起东野圭吾写的《白夜行》,“白”和“夜”是多么刺眼的对立,仿佛象征着桐源亮司与唐泽雪惠这对旷世疑恋的悲剧。但我相信,至死他们都是幸福的吧,因为彼此在心中无法替代,因为在黑夜中相伴而行,视彼此为太阳。
人是最复杂的生命体,两个人要达到同步,这就堪比要研究宇宙大爆炸以来所有的秘密难题。如果,平行宇宙的理论是正确的,我觉得两个彼此相遇相爱的情人,就是两个互不干扰的平行宇宙,直到有一天如大爆炸一般接触、融合、一体,得到真爱。想想,我们是多么不容易,才在人生各自轨迹中相遇,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才等到正确的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再纯真的相遇,也抵不住岁月的芳华。我们每天面对不同的人,每天就会有不同的心情,我这里是阳光的味道,你那里也许是泥土的芬香。我们看着不同的书,思考着不同的问题,在成长的时间线上马不停蹄。直到有一天,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人来人往的世界里,冥冥之中,走进各自的世界,彼此的世界就要坍塌,只为了创造彼此共有的世界。
我一直觉得,遇见彼此相爱的人,是一种带有玄幻色彩的东西。就像席慕蓉写道“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灵魂伴侣的相思,是幸福的,是嘴角的扬起。而想你只会让幸福驻足的更久,因为知道前方是你,走多久,等多久,我都觉得是幸福的。现实的世界总有别离,但我们不会悲伤,只有相思时的幸福。我爱的人那么优秀,只有默默经营自己,相见是最美好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