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回家，一进门就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
我换鞋蹲下。
"过来亲亲爸爸。"
儿子很听话的过来，小嘴嘟嘟着亲亲我的脸颊。
很奇怪，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她今天没有课啊？应该在家的。
回头看客厅，女儿半躺在沙发里，头上盖着一个抱枕，看不到脸，很安静。
我走过去，"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她习惯性的躲起来或者搞怪突然露出个鬼脸。
有问题，我觉得今天应该是有故事。
走近前，轻轻拿开抱枕，果然，委屈的瘪着嘴憋成了小胖脸，两串眼泪不纳税似的在拿开抱枕的一瞬间崩落下来。
"呦呵，这是哪一出啊？"
委屈似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口子，不再是无声电影。嘴咧开了，开始了悲惨世界的前奏。
"来来，坐起来，给爸爸说说，什么情况？"
还算听话，坐了起来，我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肩膀。
"有话好好说，我听听什么委屈，你哭着我可听不清你说什么。"有些音乐伴奏还是不要的好。
女儿还有些哽咽的断续说着，大概听懂了她说的是昨晚妈妈亲弟弟，没有亲她，她说了妈妈也得亲她，但是早上妈妈又没亲她。原来是姐弟争宠。
抬头忽然看到她的写字板。
看来，怨气不小。
我问她，"你写的吧？字不够漂亮，这也就忍了，竟然还有错字，哦，也许不是错字。"
她抬头看了看写字板。
我继续说"你知道狠字多一点是什么字吗？"
顺手拿出一个本和一支铅笔。
"如果再狠一点，就是成了狼，你看。"边说边给她写出来。
"这两个字有什么共同点？"
"都是犬字旁。"女儿基本停住了哽咽。
"对的，都是犬字旁，像狗一样凶狠，再狠一点就成了更凶恶的狼。但是呢，如果不是犬字旁，而是一个女儿站在旁边呢？"
"是娘。"女儿已经开始注意我写得字了。
"你是喜欢和狼在一起，还是喜欢和娘在一起？"我继续问她。
"和娘在一起。"女儿没有犹豫的指了指那个娘字。
"那就对了，因为你不喜欢狼，你喜欢的是妈妈。既然你喜欢妈妈，为什么还要对妈妈狠呢？或者恨呢？"
接着我又写下了恨字。
"你狠妈妈，那是动物的行为，人的话，是用心来恨的，所以是心字旁。你要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恨外面的流浪的小狗小猫吗？"我看着她。
"不恨。"女儿没有了委屈。
"你恨妈妈，因为你觉得妈妈不爱你，那为什么妈妈又让你爱呢？让你不想离开妈妈呢？你告诉我，你爱不爱妈妈？"
"爱。"
"爱不爱？"
"爱不爱？"
"爱！"
"既然你爱妈妈，那写字板应该怎么写？"我乘胜追击。"你看着办吧。"
女儿起身，过去写字板，擦，写，用力写。
我故意端详一会儿，"嗯，字还是很烂，不过，看着舒服了。"女儿自己也笑了。
"过去抱抱，亲亲你姐姐，姐姐因为你受委屈了。"
儿子很乖，跑过去，抱着姐姐就要亲，姐姐躲着跑开，弟弟后面追。
一会儿，房间里又是姐弟两个的开心的笑声和儿子"啊，啊，姐姐，啊，姐姐，啊。"努力表达却无法表达清楚的万能稚语。
姐姐欺负弟弟，让弟弟叼袜子。弟弟却觉得姐姐陪他玩，是最开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