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这东西,没有几个女人不爱吧?张爱玲也不例外,而且从不故作清高,从不加以掩饰。
在《童言无忌》中,她坦承,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小苦虽然经验到一些,和人家真吃过苦的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她跟胡兰成也说过,她不喜欢穷日子,好像吃水果都有犯罪感。
不得不说,我很佩服张爱玲的金钱观,不仅超越了同时代的大部分女性,即便是在当今社会也不落伍。
01 无论与谁,都互不亏欠
在对待金钱方面,张爱玲和胡兰成并不是一类人,说是判若两人才更准确。
在《今生今世》中,胡兰成对张爱玲喜欢钱她这一点颇有微词,说她“一钱如命”。但是,也正是通过胡兰成之口,我们才得以更价了解她对金钱的态度
她与炎樱难得一同上街去咖啡店吃点心,亦必先言明谁付账。
张爱玲真正的好友,似乎只有炎樱,从一起乘船去香港读书,到两次做张爱玲的证婚人,一次同胡兰成,一次同美国作家赖雅。都说女人之间很少有真正的友谊,而在多变的时代,能够维持十年二十年那就更加珍贵了。其实,很多时候,朋友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你我部分,尤其是金钱方面。或许,正是因为二人一直以来的AA制,才为她们避免很多说不清的麻烦。
成年之后,张爱玲很长时间是和姑姑合住一套公寓,母亲和姑姑一起出资租下并布置的。她的姑姑也是一位很现代的职业女性,曾在银行和电台供职,对她并没有太多长辈的呵护照顾。在《小团圆》中,张爱玲曾这样描述:
她们向来相信“亲兄弟,明算账,”因为不算清楚,每人印象中总仿佛是自己吃亏。人性是这样。与九莉姑侄算账,楚娣总是说:“还我六块半,万事全休。”
可以看出,张爱玲其实受姑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在她们之间,提“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基于共同的价值观,大家相处反而更轻松。
除了后来执意要换母亲为自己花的钱,让母亲感情上难以接受外,在经济上与谁都互不亏欠,正是张爱玲洒脱与独立个性的体现。
02 爱钱就去挣,而不是要
直截了当表达对金钱喜爱的,还有另一位很有名的美女,亦舒笔下的喜宝。她说过一句话,被姑娘们广为传颂,“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
但是,在我看来,喜宝说这句话貌似理直气壮,实际却很可怜,关键就在于“要”字。你想要,还得有人愿意给才行,而且,要来的东西,看似轻松,背后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命运早就暗暗地标好了价码的。
作为创作了形形色色女性形象的作家,张爱玲对待爱情和金钱的态度与她笔下的典型的女主角都不相同。
虽然喜欢钱,但是,她从来都是靠自己挣,从来不依赖男人,更没有把男人当作终身饭票。
这一点在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也可以得到证明:
爱玲的书销路最多,稿费比别人高,不靠我养她,我只给过她一点钱,她去做一件皮袄,式样是她自出心裁,做得来很宽大,她心里欢喜,因为世人都是丈夫给妻子钱用,她也要。
张爱玲在写作方面很有天赋没有错,七岁就写小说,第一笔稿费也是中学时代给杂志投稿挣来的,但是,她在写作上并不全靠天的,她付出的勤奋也不是我们通常能够想象的。
张爱玲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创作《小团圆》,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全部从零开始着笔。如果你读过她散文集《异乡记》,专门记述去浙江温州农村找胡兰成的旅途见闻的,就会发现,其中的很多内容被加工、运用在了《小团圆》的相关章节中。天才也离不开大量的素材的积累。
03 痛快花钱,但并非没有节制
胡兰成曾说:
爱玲每用钱,都有一种理直气壮,是慷慨是节俭,皆不夹杂丝毫夸张。
正是因为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能够挣来钱,才会真正懂得,钱是为人服务的,钱只有在花的时候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所以,张爱玲花起钱来才慷慨。
张爱玲在《童言无忌》中也很清晰地表达:
对于我,钱就是钱,可以买到各种我所要的东西。
在《小团圆》里,姑姑曾说她,“你这个人很贵”,意即她的日常开支不少,如果男人养她,并不容易。其实,也正因为是自己挣来的钱,才能花得如此理直气壮。
但是,如果因此认为张爱玲是个物质女郎,那就错了,她并不是贪得无厌,要占有很多东西的人。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写到:
我从来不见爱玲买书,她房里亦不堆书。她在文章里描写的几块衣料,我问她,她只在店里看了没有买得,我觉可惜,她却一点亦不觉得有遗憾。
不知道别人怎样,拿这段话对照一下,我就发现自己和她刚好相反。
虽然读书不多,却爱在各种促销活动的时候囤书。潜意识里似乎以为,书买回来了就已经算爱书人了,读不读倒放在其次,甚至有的被冷落在书架上落了一层灰也没有翻开过。
喜欢的衣服鞋帽,无论品牌、质地,或者样式,只要感觉合适,就想下单,久而久之,攒了很多雷同的东西,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恨不得一开柜门就往外掉,但感觉还是不满足。
与其说张爱玲爱花钱,不如说她会花钱,会用钱。
纵观张爱玲的一生,虽然也有为钱所困的窘迫时期,但是,对于金钱,她从来都是主人,而不是被其拘役。